罩子上明晃晃地写着两佧字——如意。
他眼里闪过了然,心中微叹,自古多情多遗憾!
心生感慨未退,那伙计竟已来到跟前,将菜肴放在桌上。
白白云立即大叫了起来,“伙计,我们点的菜上完了,你送错了。”
伙计笑容满面,乐呵呵地道“没错,客倌,这是本店的招牌菜,东家免费送给客倌品尝。”
淡如风一愣,一喜,问道,“你们东家也在?”
伙计笑呵呵地道:“东家吩咐小的送菜过来,就走了。”
淡如风一听,心中有说不出的失望。
他就想要弄清她与欧阳明月订亲的原因,而且接下来,他与四大公子即将对立,他必须找她谈谈。
可她,似乎在躲着他。
一旁,伙计已将罩子拿开,一只香酥滑嫩的烤鸡,白白云立即哇哇怪叫,因为那只烤鸡不是一只普通的烤鸡,那只烤鸡的爪子上,吊着一个红牌,这个红牌,他记得,他父亲偷食的烤鸡上挂过。
绿都,如意酒楼,西陵浅!
这下,他也明白了,他同情地看着淡如风,西陵浅居然避而不见,完全不象当初自动找上门来。
淡如风被白白云盯了半天,却面不改色,淡淡地道:“你不会是才发现哥哥长得帅吧?”
白白云哼哼了两声,“哥哥是怕你小子伤心,看看你是不是需要人安慰,哥哥打算出租肩膀让你靠一靠。”
“伤心倒是不会,最多是半夜站在院子里吹吹风而已。”秦天雨冷酷地道,“多准备几根手帕就行了。”
淡如风似笑非笑地望着两位损友,“两位小弟情深义重,我会记住,以后我必会为你们提供肩膀和手帕,放心。”
白白云立即打了一个寒颤,“那是娘们才要的东西。”
“敬谢不敏。”秦天雨淡淡地道。
三人插科打诨,说说笑笑,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酒楼。
依旧是淡如风先行,白白云跟着,秦天雨垫后。
淡如风已先走到门外立等,而白白云也踱着方步,欲跨出门槛。
这时,从酒楼里面歪歪斜斜、跌跌撞撞地闪出一个人来。
速度很快,竟与白白云同时跨出门槛,白白云赫然之间并未留意,可跟在后面的秦天雨却是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这个闪出的人,年纪五六十岁,一副落魄老汉的样,脚步踉跄,似喝醉般,眼见二人就要在门口挤在一起,偏偏在擦门而过时,老汉身体恰巧一晃,斜斜地从白白云与门板之间的狭小缝儿交错而过。
秦天雨顿时微怔了一下,这缝隙儿,就是没喝酒的人要过,都还会相互碰着,而这醉老汉却一丝儿没触及地通过了。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那落魄老头,下意识地抬头,便见淡如风已拦在了落魄老头的前头,表情凝重。
而那醉老汉被一人影阻拦,便满口醉意地道,“让……让开,老汉我……我要回……回家。”
说着,他的双手还不断地上下挥舞,身子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跌撞摇晃,仿似一不留神,就会一跤摔倒趴下般。
已跨出门口的白白云,看着这老汉满身醉态,忍不住上前说道:“喂!没事吧,淡小子?你拦他干啥?就一个喝醉的老头,而且他刚才也没撞到我……”
“你昏头了。”淡如风骂道:“着了人家的道了都不知道!”
白白云吃了一惊,着了人家的道?他还真不知道。
秦天雨也是疑惑不解,落魄老汉从头到尾的动作他是看着的,却没瞧见他对白白云什么时候动了手。
不过,淡如风说着了人家的道,那白白云就真的是着了人家的道,淡如风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白白云亦是如此想法,他定睛将那个落魄老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随即,他大叫起来,“潦倒秀才——史椟叔!”
秦天雨亦是认出了落魄老汉。
这老头十分难缠,一根筋似的,也不知是装的还真是一根筋,总之,会将人缠到忍无可忍,自愿一头撞死。
因为潦倒秀才的乾坤十指,翻云覆雨,逼得人无处可逃。
那左右歪斜飘晃的落魄老汉,立即承认道:“不错,正是老夫!”
一双醉酒的招子已不再蒙胧迷离,变得湛湛有神,深邃透亮。
淡如风嘴角微勾,笑了起来,“史前辈方才对我们的朋友出手,不知我们有哪里得罪前辈了?”
史椟叔嘿嘿笑着,“没哪里得罪,只不过是想试试昨夜破了醉风伞的年轻后辈是如何了得。”
“嘿嘿……”白白云又将史椟叔上下打量了半晌,方道:“不知史前辈试得的结果怎么样?”
他说话时可是一点看不出着人家道的痕迹,讲话依旧梆梆响,洪亮有力。
史椟叔眼里寒光一闪,惊讶地道:“你没有伤?”
“受伤?”白白云动了动手脚,活动了一下筋骨,嘿笑道:“一点事都没有。可能是你酒醉看花了眼。”
史椟叔脸色立即变得有些难看。
可是他方才明明有动手脚,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乾坤十指,翻云覆雨,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下丢脸丢大了。
他扭头就走。
不过,身方动,面前又已多了两条人影。
史椟叔看着眼前这三个年轻人,方才对方所施展的轻功,根本未见人家有动作,人就已立于跟前,顿时心中惊骇无比。
不过,脸上却是半丝不露,他淡淡地道:“三位意欲如何?”
淡如风笑道:“听闻一枕梦君阁的小双姑娘人品才貎倾天下,不知可否请史前辈在小双姑娘面前托个情,让我等一见芳容。”
史椟叔双眼一闪,冷嘿道:“这么说来,三位是来参加招亲夺宝大会的?”
淡如风耸耸肩,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史椟叔鼻子哼了一声,“你们自有镇北府的引荐参加大会,何必多此一举?”
“我等仰慕小双姑娘,哪里等得一个月。”秦天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