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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沃蒂根和罗伊娜》

骗局追溯

1796年4月2日晚,德鲁瑞·莱恩剧院暴满,预定包厢的人发现座位增加了许多,看戏的人争先恐后地抢坐前排。

著名演员约翰·肯布尔将登场演出,他将扮演新近发现的威廉·莎士比亚戏剧《沃蒂根和罗伊娜》中的男主角沃蒂根。该剧描写的是公元450年英国国王沃蒂根与不列颠撒克逊入侵者头领亨吉斯特的女儿之间的爱情故事。

此剧轰动一时。要是观众当时知道这出莎士比亚戏剧实际上出自一个名叫威廉·亨利·爱尔兰德的17岁少年之手,他们将更加震惊和兴奋。

年轻的爱尔兰德是伦敦一个镌版工人的儿子,10岁前就被带到莎士比亚的故乡埃文河畔斯特的特福小镇。他参观了莎士比亚的故乡,深有感触,于是开始一些简单的伪造。他租借诗人的原稿,用人造仿古墨水在伊丽莎白的空白纸上临摹莎士比亚的笔迹。他骗他父亲说,他遇到一位有钱人,此人因了解到他对古典作品很感兴趣,就把祖传的莎翁手稿借给了他。父亲听后十分高兴。

初试的成功,使爱尔兰德信心倍增。1795年,他模仿伊丽莎白时代的手写体字,炮制出《李尔王》及《哈姆雷特》部分章节的原稿。专家及批评家之类的人物都想证明这些原稿的真实性。塞缪尔·约翰逊的传记作者詹姆斯·博斯韦尔跪在“手稿”面前说:“我现在吻到了我们的诗人的这些无法估价的遗物,感谢上帝让我活到今天,使我能看到这些遗物。”

创作一部全新戏剧的想法在爱尔兰德头脑中产生,他花了几天时间试图想出一个适当的主题。正如他后来描述的那样:“一幅巨大的图画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幅画为爱尔兰德先生(他的父亲)所作,描绘罗伊娜赠酒给沃蒂根的场面。它挂在爱尔兰德先生书房里的壁炉架之上。”

很轻率地,这少年在还没动笔写一行字时就在谈话中泄露了计划。此后,他父亲坚持要看到这个剧本。

爱尔兰德对莎士比亚剧本的长短及结构一窍不通,所以他随意选择一篇算其行数。他没有提到他用来模仿的那剧本的名字。不幸的是这个剧本竟有2800行。两个月后,他创作出一个长度与之相同的剧本,他说这是原著的临摹本。

戏剧家里查德·谢里登读过剧本后说:“作品中无疑有些观点具有突破性,但有些粗制滥造,令人难以理解。剧作古怪得很,人们可能因此而认为莎士比亚写这剧本时一定还很年轻。至于剧本是否是莎翁之作这一疑点,谁能看到原稿呢?谁会怀疑这剧本不是古代作品呢?”

真相揭密

虽然谢里登对剧本的质量产生怀疑,但他并不怀疑它的可靠性。他不但以300英镑的价钱买下了它,而且入股把剧本搬上舞台。

主要演员约翰·肯布尔对剧本是否有诈产生怀疑。在4月1日愚人节之夜的首场演出中,他故意让演出失败。最后,他设法把一出名叫《公开的骗局》的剧目摆进剧目单。

在演出的第一个晚上,肯布尔实际上是对死神唱一出庄严的独脚戏:

“你在粗野的狂笑中耍弄把戏,双手搭在腰间,手指发出格格的声响。”

稍停片刻之后,肯布尔用阴沉的语调说:

“当这个庄严的骗局过去时……”

听众悟出其要害所在。过后,在叙述那天晚上的情况时,爱尔兰德说,从正厅后座观众那里发出了持续十分钟的狂笑。狂笑声消失之后,肯布尔走到舞台正中,反复地说他“带着阴沉的鬼脸”。

对于爱尔兰德来说,他的把戏结束了。怀疑的人们涌向舞台。著名的莎剧专家埃德蒙·马隆谴责《沃蒂根和罗伊娜》是个骗局。在首场演出之后,人们涌向德鲁瑞·莱恩剧院的热潮急剧降温,乃至结束。

由于伪造莎剧,爱尔兰德的父亲受到公众的指责,但爱尔兰德承认了。许多人认为他坦白是为了保护其父亲。爱尔兰德先生自己认为他儿子威廉·爱尔兰德的假坦白是为了掩盖一些还不被人知道的罪犯。

少年爱尔兰德坚持他原先写莎士比亚戏剧的计划,包括从征服者威廉一世到伊丽莎白一世的各个时期的作品。但他的《亨利二世》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兴趣。他在1853年去世之前用自己的名字写了几部小说和诗集。但只有他伪造的莎士比亚戏剧被保存下来,并至今陈列在大英博物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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