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通玄孙 世代官宦
在唐朝后期,有一位大唐宗室、殿中监、御史大夫李国贞,曾被任命为朔方、镇西节度行营都统,统帅朔方军等九节度数万大军。因为河中地区讨灭安史之乱的需要,朝廷没有让他来到灵州,而是派他坐镇绛州(今山西新绛县)。不到半年,发生军乱,李国贞被杀,为大唐捐躯。虽然没有来到灵州,但临危授命,作为朔方节度使,还是属于灵州镇将,而且他是为保大唐江山,为维护社会安定而阵亡,故也为之作传。
李国贞(?~762年),大唐宗室,他的祖先淮安王李神通,也就是李寿,字神通,是唐高祖的堂弟、唐太宗的叔父。唐初李渊太原起兵时,李神通最早在户县起兵响应,为大唐建立多次征战,立了功勋。玄武门事变前,李世民遭李建成陷害,饮酒中毒,口吐鲜血,就是李神通看到后把李世民背回宫中,李世民得到救治才免于一死,他救了李世民的命。李神通兄弟十三人封王,世代官宦。李神通之子就是淄川王李孝同。李国贞是唐高祖李渊祖父的七世孙,怀安王李神通的五世孙——玄孙,也是淄川王李孝同的四世孙——曾孙。父亲李广业,曾任剑州长史。
§§§二、宗室英髦 士林桢干
李国贞本名若幽。自幼性格刚正,很有吏才,最初历任安定、扶风录事参军,非常称职。《全唐文·授李若幽朔方节度使制》赞扬他“出忠入孝,抱质怀文,包果断之深谋,蕴韬钤之秘略。累登清贯,克振休声”。乾元元年(758年)累迁长安令,后拜河南尹。乾元二年(759年)九月,史思明四路大军南渡黄河,形势危急,叛军逼近东都洛阳城,天下兵马副元帅兼知节度行营事李光弼东保河阳,李光弼命河南府尹李国贞领吏民“出城避寇,空其城”,东都留守韦陟率城内官员西撤,实行“洛阳空城计”。李若幽与韦陟将官衙也移治“寓于陕”州(今河南三门峡)。史思明四月二十七日进城,见是空城,害怕中计,竟然不敢入住,而退城外白马寺。数月,唐肃宗征李若幽为京兆尹。任京兆尹期间,“名正西京,奸豪屏息”。上元初(760年),改任成都尹、兼御史大夫,充剑南节度使。在成都,李若幽“纪网三蜀,邛僰乂安”。凡是李若幽任官职的地方,“黎庶赖其强明,搢绅推其利用”,官绅老百姓都得到他的好处。
§§§三、郭帅五虎 败李归仁
有人评价后来李若幽因军乱被杀时,说他是文官不懂军事,笔者以为此论不妥,其实,李若幽曾经是郭子仪的“五虎”将之一,在平叛战争中立过战功。至德二载(757年)四月,唐肃宗从灵州迁往凤翔,授郭子仪司空、天下兵马副元帅,诏郭子仪引兵赴凤翔(今属陕西)。途中史思明大将李归仁闻唐军西进,率五千铁骑来袭,拦击唐军,郭子仪不与叛军正面交锋,急忙命朔方军五虎将仆固怀恩、李若幽(李国贞)、陈回光、浑释之、王仲升,率朔方军马埋伏于三原(今陕西三原县)白渠留运桥,唐军伏兵大败李归仁,重创李归仁军,五千骑兵几乎全部丧失,李归仁本人自白渠游水而逃。李若幽在此次战役中就立了战功,说明他不单是一个文臣,同时也是武将。
§§§四、朔方节度 行营都统
上元元年(760年),李若幽被唐肃宗调回京师,入为殿中监。上元二年(761年)八月,史思明控制河北,向山西、河南发展,形势紧迫,“今河洛之境,未殄馀氛;晋魏之郊,比仍多垒。山河襟带,关辅要卫,东尽大行,南邻魏汭,拥旄亘野,精骑成群,必俟元戎,以清妖孽”。唐肃宗调集九州节度大军数万人,开赴河中。新皇帝认为“令在必行,寇不可玩,欲清小丑,须委大臣”。委哪个大臣担此重任呢?唐肃宗选中了李若幽出任朔方节度使,特别为他发出《授李若幽朔方节度使制》。最后下御旨曰“中大夫守殿中监赐紫金鱼袋李若幽”,“迁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持节充朔方、镇西、北庭、兴平、陈郑等节度行营兵马及河中节度都统处置使,镇于绛,赐名国贞。既至,又加充管内河中、晋、绛、慈、隰、沁等州观察处置等使,余并如故”。因此李若幽便改名为李国贞。以户部尚书出任朔方节度使,但李若幽并没有来得及到灵州,唐肃宗命他镇绛州(山西新绛县),抵御史思明,成为统帅九节度使数万军队的行营兵马都统。唐朝在唐玄宗天宝末年,为了平定安史之乱,设置天下兵马元帅,都统河东、河北、平卢节度使;这次唐肃宗任命李若幽为行营都统,“都统”职务从此开始。
§§§五、河中兵变 都统阵亡
上元二年(761年)八月,李国贞临危受命,赴绛州出任朔方等节度都统。他到了绛州以后,才发现军中没有粮食储备,而“百姓饥馑,难为聚敛”,又无法向老百姓征粮,军中将士军粮奇缺。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李国贞多次向朝廷报告,要求及时发给军粮,但都没有得到回应。其实当时全国正闹饥荒,到处都缺粮,朝廷也没有办法。没有军粮,军中将士时常抱怨,军心不稳,形势极为严重。
宝应元年(762年)二月,朔方军前锋将王元振鼓动朔方军将士发动了河中军乱。王元振借将士因为缺粮而产生的抱怨情绪,同时又因为李国贞治军严厉,而郭子仪治军宽厚,鼓动将士驱逐李国贞迎郭子仪,故意给朔方将士下“矫令”,造谣说:“来日要大家去修都统宅院,你们都准备好工具,到门外待命!”听了王元振的假命令以后,士卒们都震怒了,他们说:“我们朔方健儿是平叛来的,岂是来修宅院的民夫!”于是,王元振就率领愤怒的士兵作乱,他们放火烧衙城门,李国贞不知怎么办,左右劝李国贞“弃城遁去”,李国贞坚定地回答:“吾衔命为将,不能靖难,安可弃城乎!”左右又劝他暂时回避一下,他隐于州狱中,被王元振抓获,李国贞对将士们说:“军将何苦如此,修宅院绝无此事,军粮我已经上奏朝廷,粮食终归是要给的,我没有什么辜负将士的。”将士们听了,本来要退下,王元振大喊:“今日之事,何必更问!都统不死,则我辈死矣。”于是王元振拔刀杀了都统李国贞,同时杀了李国贞二男三大将。可惜,朔方等行营都统,上任刚刚半年,就在军乱中为大唐殉职阵亡。皇帝追赠他为扬州大都督。史书评价李国贞“有风采,清白守法,为政急于操下,时论以辨吏称之”。叛将王元振并没有得到好结果,李国贞被害以后,唐肃宗封老将郭子仪为汾阳王,接替李国贞为诸节度都统,他不徇私情,并不因为王元振拥护自己而有所姑息,他下令斩杀了叛将王元振以及其他叛乱同党四十余人,河中稳定。
§§§六、国贞子绮 谋反被斩
李国贞在河中军乱中被害,同时被害的还有二男三大将。但李国贞的儿子李(740~807年)却恰恰相反,成为大唐“叛臣”。父亲为大唐捐躯时二十二岁的李锜,因为“父荫”,加上他本人又采用贿赂手段,很快升官至润州刺史、浙西观察、盐铁转运使。利用这一肥缺他变本加厉搜刮财富,增加税收,收藏奇宝,献给唐德宗,得到皇帝的宠信,天下攉酒漕运都在他控制之下。得志后的李锜便招募军队,称霸一方,被朝廷发觉,永贞元年(805年),德宗任命他为镇海节度使,罢去盐铁转运使,明升暗降,夺去他的利权,他心怀不满。刚即位的唐宪宗三次召他赴京,他都托病不去。元和二年(807年)十月,李锜起兵造反,唐宪宗派七州之兵,十一月,终于擒获了李锜,押到京师问斩,年六十七岁,成为大唐叛臣。唐宪宗考虑到李国贞的功劳,只惩办李锜一房,不牵连李国贞其他后人。
授李若幽朔方节度使制
李亨
保大定功,事资于宏量;坐筹决胜,政总于中军。令在必行,寇不可玩,欲清小丑,须委大臣。中大夫守殿中监赐紫金鱼袋李若幽,宗室英髦,士林桢干。出忠入孝,抱质怀文,包果断之深谋,蕴韬钤之秘略。累登清贯,克振休声。名正西京,奸豪屏息,纪网三蜀,邛僰安。黎庶赖其强明,搢绅推其利用。今河洛之境,未殄馀氛;晋魏之郊,比仍多垒。山河襟带,关辅要卫,东尽大行,南邻魏汭,拥旄亘野,精骑成群,必俟元戎,以清妖孽。静言其选,允谓当仁。地官高步於六卿,亚相作程於百辟。综斯剧务,朝选攸归。宜兼领护之权,以副师贞之吉。可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持节充朔方镇西北庭兴平陈郑等州行营兵马及河东节度都统处置使,镇於绛,仍赐名国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