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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西夏人“笃信机鬼”

西夏人的原始巫术

在西夏人的精神世界中,除了以天神崇拜为核心的自然崇拜外,还有着以笃信机鬼为依存的原始巫术。这些原始巫术,作为希冀平顺适应或战胜各种“超自然力”的特别心愿和奇异方法,长期保留在广大西夏人的精神世界中。这些原始巫术,随时随地伴随着西夏人的各种社会生活境遇,而呈现各种“效应”,并神话般地释放着西夏人心灵深处某些灰色的能量。

《宋史·夏国传下》说,西夏人“笃信机鬼”。所谓“机鬼”,指的是机变之鬼,机灵之鬼。鬼以变化多端、令人难以捉摸为其表现特点,故称作“机鬼”。“机”,本指弩箭上的发动机关,又称弩牙,瞬间巨变之源是也。在善使弩箭的西夏人看来,各种各样的鬼,如同经弩牙发射而出似的,令人难测,故称之机鬼。

《辽史·西夏外记》说,西夏“病者不用医药,召巫者送鬼,西夏语以巫为厮也;或迁他室,谓之‘闪病’”。这说明西夏人认为,人之所以生病,根源在于鬼;恶鬼作祟,便使人生病受罪。那么,鬼在何处?可能在病者的住房中。于是,应迁居他室,避离恶鬼。这种办法,谓之“闪病”,“闪”,躲闪、闪开之意也。

正如其他尚未开化的民族一样,在西夏人的原始信仰中,存在着形形色色的“鬼”。“鬼”不仅广泛存在于各种自然事物(如山、水)和自然现象(如雷电、旱灾)之中,也会进入到人的躯体之中,从而使人得上各种各样的疾病,以至丧失灵魂而死亡。这“鬼”就像是一个活物并且总在行动着,而它的本性是凶恶的。

沈括《梦溪笔谈》中说:“西戎(西夏)之俗:所居正寝,常留中一间,以奉鬼神,不敢居之,谓之神明,主人乃坐其傍,以此占主客胜负。”这道出了西夏人的鬼信仰流行之盛。所盖之新房,最正中的那一间得用于“奉鬼”,房主人却“不敢居之”。为什么属于自己的房子,却“不敢居”?惧鬼也!他们害怕睡觉以后,自己的灵魂游走,一旦被鬼抓去,便遭受死亡;于是,便于正中那一间房中,专门对鬼虔诚事奉,随时祭祀,以祈求鬼的原谅和不再作祟,便悄然离去。“以此占主客胜负”,说明这里是巫师活动的场合。“占”,筮占也;“主客”,筮占用语;“胜负”,吉凶之谓也。

何谓鬼?历来说法纷纭。《辞海》释曰:“迷信者以为人死后精灵不灭,称之为鬼。”并举例《左传·宣公四年》:“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辞源》释曰:“迷信称人死魂灵为鬼。”并举例《礼·祭义》:“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还释曰:“指万物的精灵。”并举例《诗·小雅·何人斯》:“为鬼为蜮,则不可得。”以及杜甫《移居公安山馆》:“山鬼吹灯灭,厨人语夜门。”《宗教词典》释曰:“宗教观念之一。认为人死后,身躯朽坏,灵魂即成为鬼;其中有些未进入‘阴间’而继续飘荡于阳世,或于夜间离开‘阴间’而潜入阳世,能向人托梦传话,也能作祟危害生者。”《中国风俗辞典》释曰:“宗教观念之一。指万物的精灵。因相信万物有灵,精灵不灭,故有山鬼水妖,木魅花妖之称。其中又特指人死后的灵魂。在中国,常以天神、地、人鬼并称。”并以《道藏·女青鬼律》为例,说明有许多鬼名,以及鬼的邪祟本性和人们对鬼采取的辟邪驱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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