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清不自然的拿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表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陈含韵听了,心里收缩了一下:现在,无论自己是怎么的爱着他,都是不能唤起他半点记忆了,她只好苦笑了一下,装做很认真的样子:“表哥,我想听青蛙王子的故事。”
“算了吧,你又不是小孩子,不是不知道。”赵文清说。
“不嘛,就要听,就要听你说!”陈含韵撒娇般的说。
等她说完了这句话,两个坐着人的,突然间都站了起来,各自后腿几步,互相盯着对方看了半天:“不嘛,不嘛,就要你唱,我就要你唱给我听!”那是两年前的陈含韵的声音,当时两个人看完一场电影之后,陈含韵被那首歌深深的打动了,告诉赵文清要学会了,以后要唱给她听。
“不行,我唱得太难听了!”赵文清并不爱好唱歌,一扯开嗓子,老跑调。
“就要你唱!”陈含韵不依不饶。
没办法,赵文清只好赶鸭子上架,哼了几句。
“难听死了!”还没等他唱完,陈含韵就提出了严正抗议,“难听死了!”
“我都说了我不会唱的嘛。”赵文清停了下来。
“咦,你怎么不唱了?”陈含韵奇怪的问。
“你不是说很难听吗?”
“难听也要听你唱完了!做人怎么能这样呢,有始无终!”陈含韵开始上纲上线。
妈呀,这也能成了有始无终,始乱终弃男人的特征?赵文清百般无奈,只好凑合着唱完了。
“少说我要少活三个月——唱得难听死了!”等赵文清唱完了,陈含韵才发表观点说。
赵文清只好无奈的举双手投降:这女生真是个魔王!
因此,当陈含韵突然间不经意的在他面前撒娇,说出“不嘛,就要听,就要听你说!”时,赵文清的心像被谁撕过似的:这种感觉,好熟悉啊!
陈含韵也记起来了,她傻傻的看着赵文清,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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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清并没有表现出很特别的吃惊来,他只是内心里感觉到:眼前这位自称是自己表妹的女孩子,一定是个非常特别的女孩子,否则的话,自己不会总因为她的出现,而内心惴惴不安。
陈含韵看到他恢复了常态,知道他的记忆中,也许尚存着某些东西,只是无法明确而已。她叹了口气,苦笑着:这就是放弃的代价!只因为当初的放弃,结果就成了永远的放弃!
可是,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呢?
只有放弃。
“表哥,我们回家吧,该吃晚饭了。”陈含韵依然拉起他的手,很亲密无间的样子。
赵文清再次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沸腾:身体的某些地方,表现出一种异样的东西来。
他不明白,这位表妹到底怎么了,能让自己对她有那么一种特殊的情愫,他很想问个明白:比如说,从前,他和这位表妹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有些什么不同的经历?
赵文清虽然极想知道,却还是强自忍住了:他明白自己的失忆,可能已经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比如在上海的时候,她拉着自己的手,满眼的泪花:“哥,我是含韵啊,我是含韵。”当时事情很仓促,后来爸爸妈妈也没对他做出任何的解释,现在又突然说,她是自己的表妹。
即使是真的表妹,也不必哭得那么伤心裂肺的吧?
他心里知道,包括爸爸妈妈,包括眼前这位自称是表妹的女孩子,一定有很多的事情隐瞒着自己:也许他们以为自己失忆了,都不记得所有的东西了。所以他们可以从从容容的来欺骗他。
就算是失忆,也只是忘记了过去,并不代表,现在的一切,也都不记得: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他离开上海的时候,这位表妹的表现,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表妹应该有的态度。
虽然当时她也称自己是“哥”,但跟这会儿的“表哥”,绝对不是一个味儿:他失去的只是过去的记忆,并不代表他连嗅觉也一起失去了。
“表妹啊,在上海的时候,你怎么那么伤心啊?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赵文清知道回家问妈妈,她是肯定不会说的。爸爸也只会摇头,因此,他决定直接试探一下这位表妹,看看她的反应。
他直视着她。
她一愣,忽然就记起了在上海所发生的事情:原来,失去记忆的人,他的记忆力,竟然比这些自以为头脑清醒的人,记的还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