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清便放松了警惕,伸手去拉她:“乖了,听话哥给你买好东西吃。”
“哦。”陈含韵点了点头,趁着赵文清不注意,猛的捣了他一捶,转身就跑,气得赵文清无可奈何,一个劲的叫:“别跑,追上你非打死你不可!”
大学三年来,赵文清从来没有追上过陈含韵,不知道是真的跑得慢,还是故意追不上。
那时候,陈含韵仿佛只是像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在赵文清的爱意中,无忧无虑的慢慢长大。
同寝室的姐妹都很羡慕她:“含韵,嫉妒死你了!”
那时候,陈含韵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骄横无忌的小公主。
然而,现在,他打了她!而且,很用力的打了她!她听得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不,那也许不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而是心碎的声音!
陈含韵忽然停止了哭泣,她坐了起来,直直的看着赵文清,仿佛要把他刻在脑海中,然后,她蓦得站了起来,拉开门就跑。
赵文清伸手捉住了她:“对不起。”他打在陈含韵的脸上,自已的脸,却很疼。
陈含韵的脸上,五道红印暴起,奇丑无比。赵文清的另一只手替她揉了揉:“疼吗?”
陈含韵的眼泪一泄而下,她很用力的试图挣脱赵文清的手,却被赵文清用力的攥着。
“啊!”赵文清大叫了一声,痛苦的大叫。
陈含韵看了看赵文清流血的手背,恨恨的说:“赵文清,我恨你!恨你!”然后疯了一样的跑下了楼。
陆祖端听到楼上的动静,正要上楼看个究竟,迎头看到陈含韵梨花带雨的冲了下来。
“小雨!”陆祖端一时失控,低低的喊了一声。
陈含韵却听到了,她浑身一颤,放慢了脚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像要活吞了他一样。陆祖端不敢看她。侧过身子给她让开。
“是非恩怨因富贵,善恶美丑存心间。
万般情义应不悔,千古情仇不可追。”
陈含韵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轻轻的念了四句诗词。
“小雨!”陆祖端听了这四句诗词,竟然伸手捉住了她。
陈含韵冷笑了一下:“小雨已经死了,请你放手,陆先生!”
陆祖端松开了手:眼前分明就是小雨,她的容貌、她的眼神、她的神态,宛若是小雨离开他的时候,那种凄楚无助、那种恋恋不舍!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却只是二十多年前的小雨,那么,现在的小雨,现在的小雨在哪里呢?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
不对!陆祖端突然想起来,那女孩念的那四句诗词,是谢若雨走的时候,写给他,留在桌子上的!女孩即使不是谢若雨,也一定认识谢若雨!
一念至此,他急急的追了出去,门外空空,女孩已无踪迹。
陆祖端失望的回转身来,关上门,走进客厅。
“吃夜宵了!”于冲锋说,他已经摆齐了碗筷。
“陆叔叔,文阳,吃夜宵了!”还没喊完,他感觉到空气开始窒息起来:陆家父子两个,如两头野兽,虎视眈眈的瞪着对方。这种场面,于冲锋也不是第一次见,可是,今天的情形好像完全不同往日!他一时弄不明白什么事情,一个人只好干坐下来,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引发战争。
“好,你很好!”赵文清淡淡的说,从楼下走了下来,“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是个花心的男人,常常置我母亲于不顾,四处寻花问柳,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你是男人,是有钱的男人!我看到母亲哭,我难过,却只能任你在外面游戏人生,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我没有权利去干涉你的私生活!现在,你却连自己儿子的女人也不放过!卑鄙!”
陆祖端闻听,怒从心头起,“啪”得打了他一个耳光:“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今天才头一次看到她,怎么会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们是第一次见面?”赵文清冷哼了一下,“别拿我当傻子!你们两个人的眼神、动作已经出卖了你!你敢发誓说: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刚才,你为什么要拉住她?她又跟你说了些什么,令你追了出去?”
赵文清无言以对。这件事,该怎么向他解释?连他自己都正在迷惑中。
赵文清进了一家酒吧。这家酒吧叫苦楝酒吧,女主人是个很风情的女人,据说以前是一位富豪的二奶,后来,不知为何,富豪突然病故,她便一个人开了这家酒吧。虽然酒水并不出奇,格调却很别致:无论是怎样的一个人,进了这家酒吧以后,都会不自觉的忆起前尘往事,三杯酒下肚,包你泪流满地——很多人都说这间苦楝酒吧里有妖术作怪。但是,很多老主顾还是常常喜欢来这里。有时候,一个人来的时候,老板娘也会走过来,陪着喝两杯。她的样子,好像天天浸在酒缸里一样。生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奇怪的是,老板娘看样子,倒是蛮有钱的,穿着打扮,都非常的有品味,绝对一流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