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两位需要些什么?”服务员又问。
“哦——”柳芸芸终于回过神来,对于冲锋说,“哥哥喜欢什么?”
“鸳鸯鱼头、干锅鸡、清蒸虾、五谷丰登,再来两瓶超爽三得利。”于冲锋看样子是常客,把服务员的菜单一丢,张口就说。
赵明方真是进退两难。
正在此时,王秀菊走了过来:“明方,原来你躲在这里呢——还不快进去敬酒!客人们都等不及了!”
“知道了,妈。”赵明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柳芸芸的心思,却好像全在那个男人身上,并不看他。
“说实话,这两天也看了看,上海虽说是经济好,却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地方。”
“是啊,是啊,去年我去青岛,那里的海,可真是蓝——昨天跟孩子到奉贤海边,水黄的吓人!我都没敢下去——人都说黄河黄,我看那比黄河还要黄!”
“别提了!我听人说有个什么森林公园,还以为是什么原始森林呢——进去一看,妈呀,那树还没我家门前的树年岁大,依我看,我家门前的那棵树,最少得是它爷爷辈!”
“你家门前那棵树?”另一个人不屑的说,“那棵树没有一百年,也有七八十年了!那一次要不是你们老村长护着,早被上面的给规划掉了!”
赵明方一进来,就听到亲戚们正在谈论着有关上海的事情。他对上海的印象还不错。他是个温和的人,不太习惯于北方人的直爽和豪放,反而更偏爱南方男人的性格。虽然有些小气,却很少动不动就跟人脸红脖子粗的。下了班,也是乖乖的回家,和老婆孩子玩,不是三五成群的跑到外面去,喝的醉醺醺的才回家,还动不动冲着老婆孩子发火,惹急了,还要打人。
赵明方和胖妹先敬了包厢里的人,接着到外面大厅里敬酒。
“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般配。”看到两个人的形象,刚毕业的服务员忍不住直言直说。
赵明方机械的挪动着双脚,像被灌满了铅似的。
胖妹的样子也很古怪,脸色看起来十分的罪过,好像在不得不履行一种什么仪式。
两个人的脸上,分明看不到欢喜和幸福。
快乐的只是那些在举杯畅饮的人——他们似乎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因这个仪式的举行而开心——订亲本来是件开心的事,至于谁跟谁订,似乎并不太重要。
“祝新郎新娘幸福快乐!”赵志刚已经昏昏然了,完全凭本能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了,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把他吓得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面前举着酒杯,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柳芸芸!
赵明方举着酒杯,一动不动。
“谢谢,谢谢。”虽然没有体会到爱情的幸福感,胖妹还是很满意,无论如何,赵明方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纵然没有多少的激情,总也会有一个平和美满的生活。所以,虽然不是感到十分的如意,胖妹还是满足的。
“怎么了,明方?”胖妹已经一饮而尽,反正她的杯子里盛的并不是酒,只是普通的钦料。伴娘很会体贴人,是儿时的一个玩伴,本来要找陈含韵做伴娘的,不知道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明明知道订亲的日子已经到了,她的手机却关掉了,人也不知所踪——胖妹想,也许是因为赵文清的事情,虽然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凭感觉来说,陈含韵一定对那小子有什么特别的情愫,加上赵文清失踪,陈含韵这几天肯定是不想有人打扰,所以躲了起来。
胖妹没有听到回应,抬起头来看,却发现赵明方的眼睛里有一种亮晶晶的东西,在不停的闪耀着光芒,似强弓驽箭,奔着某个特定的方向疾速穿越而去。
顺着他的目光,胖妹更感惊讶,刚才举起酒杯敬酒的那个女孩子,此时此刻,也仿佛置身于苍茫世界,眼神是那样的专注而凝聚,固执的回应着赵明方的利箭。
这一刻,不知道赵明方和柳芸芸有没有万箭攒心的感觉,反正胖妹的五脏六腑是被绞的粉碎——在自己的情敌面前——当然了,不必再有多余的解释,眼前的这位漂亮的MM毫无疑问的是一位强有力的情敌,虽然在感情方面,胖妹一直很迟钝,但是,再愚蠢的女人,在最危险的时刻,总会幡然醒悟——男人不同,男人往往在没有危险的时候,时时保持着高度清醒的头脑,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却往往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