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在竞争中,要擦亮眼睛认清对手的实力,盲目的竞争只会导致失败,不要把自己拖入不能自拔的泥潭。
(1)皆为利趋。
武松在阳谷县杀了奸夫西门庆和嫂子潘金莲后,心下顿感释然。
武松以奸夫、淫妇的头来祭奠哥哥的亡灵,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身为刑警队长的他当然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他主动到自己常常办公的县衙投案自首。
东平府的陈市长,精明强干,办事公道。他见了阳谷县移送的案卷,觉得武松这人不错,倒有心从宽发落。
好在武松杀的奸夫、淫妇,本有通奸重罪在身,武松又有自首情节。陈市长核实武松犯罪情由后,宣布了本案最终判决:打武松二十棍,押送二千里以外坐牢。
孟州距阳谷县就有二千里,武松被押送到孟州监狱里服刑。
孟州是个人烟繁华的地方,尤其是孟州东门外那个街市,名叫快活林,地处山东、河北两地交通要道,做什么生意都赚钱。监狱长的儿子就在那里开了个酒店。
地势好是一个方面,地势再好,也有亏本的,就看你怎么经营了。
快活林这块大蛋糕,让很多人眼热心跳。
一是靠实力经营。
监狱长姓施,他的儿子名叫施恩。施恩长得虽不是十分高大,但头脑机灵,办事活络,从小也学得一些武艺在身。在施恩的精心操持下,酒店的生意一直很红火。
在快活林做生意的当然不止是施恩一家。
快活林仅大客店就有一百多处,另还有三二十处赌坊、兑房,还有一家挨一家的妓院。来来往往的生意人,赚了钱也要吃饭,赊了钱也要吃饭,所以开酒店总是有得赚。
施恩可以悠哉乐哉地生活了。在快活林一提起施恩的大名,就没有不知道的人,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父亲当着官,他的影响,本身就具有极强的杀伤力;施恩经名师指点的拳脚,也足以让任何高手仔细地掂量掂量。
很多事已经不需要施恩亲自出面了,他只要坐在家里别把银子点错就行。
快活林才是施恩的衣食父母,父亲的那点工资算什么呀。
但就在武松来监狱服刑的前半个月,施恩的酒店经营不下去了。
二是因实力失去。
在快活林这块竞争激烈的土地上生存,光靠名望不行,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实力。
施恩并不是甘愿放弃酒店,而是碰到了强大的对手。
半个月前,从东路州带军队到孟州换防的张团长,带来了一个姓蒋的人,名叫蒋忠。长的有如丈二金刚,膀大腰圆,一脸横肉。人们送他一个绰号,叫“蒋门神”。喻意就像门神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蒋忠不但武艺精纯,而且擅长摔跤。他自己对外声称,连续三年去太岳打擂,没有碰到一个对手。普天之下,像我蒋某人这样的人,找不出第二个。
蒋忠来到孟州以后,快活林这块市场的巨大魅力,就像磁石吸引着他。他决定在这儿投资做生意。
在快活林做生意最赚钱的是酒店,在酒店中最赚钱的是施恩的酒店。
蒋忠让施恩把酒店让出来。你已经赚得钵满盆盈了,有钱大家赚,一个人赚得太多也不够意思嘛。
在快活林谁敢跟施恩这样说话呀,别说施恩听不下去,就是施恩手下的员工也听不进去。
不管施恩愿不愿意听下去,他都得听了。他去找蒋门神理论的时候,被打得头破血流。
以施恩那点本事,在蒋门神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连当摔跤陪练的资格都没有。
别人受得了的气,施恩不能受;别人受不了的气,施恩更不能受。
施恩发誓要把自己的酒店夺回来。
三是陷入泥潭。
武松进监狱的时候,施恩的头伤还没有好。
武松虽是父亲治下的囚徒,但施恩知道他是在景阳岗打虎的英雄,就把武松以兄弟相待。施恩更知道,以武松的神力,可以为自己讨回公道。
施恩找到了在竞争中取胜的人才。
他实在不该这样做,人才可以取胜于一时,这是人才的力量;但最终拚的还是综合实力。
武松是天下难得的人才,他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义”字当头,为了朋友,生死都是一杯白开水,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所以,当施恩请求他找蒋忠“算账”时,武松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连想都懒得想,他觉得根本不需要想。
施恩想以人才取胜,他陷入了不能自拔的竞争泥潭。
(2)盲目竞争。
在施恩眼里,只有一个蒋门神,他以为打倒了蒋门神,就打回了酒店的经营权。
其实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
施恩不会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他之所以在快活林能取得成功,多半源自于父亲的庇护、自己的蛮干,加上一点运气。
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想得太复杂办不成事,想得太简单容易办错事。
他只知道酒店的经理是蒋门神,他不知道酒店的股东是谁。所以,他坚定不移地要跟蒋门神竞争。
一是人才可以取胜。
从施恩在监狱里的住所,到东门外的快活林酒店还有十五里地,中间还有十二三家酒店。
武松要走过这段路,去打蒋门神,去为施恩报仇,去夺回酒店。
天色很蓝,武松的心情很好。他想起了景阳岗上的那只大老虎。自己不听老板的劝阻,喝了一十五碗酒,跟人人畏惧的大老虎较量一番,过了一把足瘾;他也想起了在狮子桥酒楼喝酒的西门庆,硬是被自己从楼上扔到楼下摔死的。从那以后,自己基本上没有打过什么硬仗了。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他相信自己的醉拳,是足以葬送任何敌人的铁拳。
武松对紧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施恩说,每过一家酒店,都得喝三碗酒。
施恩惊得呆了。这是去战斗,不是去看戏呀。走完这段路,须喝三十六碗酒,那不是去送死吗?
武松见施恩犹疑的{L-End}表情,宽尉他说:“你怕我喝醉了没本事,我却是越不喝酒越没本事。我只要一喝酒,力气就不知道打哪儿来。景阳岗的老虎厉害吧,那就是我喝酒以后打死的。”
武松赶到蒋门神酒店时,已经喝了三十六碗酒。
蒋门神三个字,是别人送的,更是自己凭真本事挣来的。以蒋门神的武功神勇,在太岳庙独霸擂台三年,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更何况这个前来挑衅的对手,满脸酒气,脚步趔趄,蒋门神恨不得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蒋门神想错了,他其实跟景阳岗上的老虎还差了许多。
喝醉了的武松还是武松。
武松形醉人并没醉,似醉非醉,晃动的脚步每次迈出去都很坚实。
他见蒋门神直奔自己的下三路,就知道蒋门神欺负自己“站立不稳”。蒋门神实在不知道醉拳“上虚下实”的奥妙。
武松迎着蒋门神冲过去,伸出拳头在蒋门神面前一晃,转身又“踉跄着”奔开。
蒋门神见机会来了,他大步跨向武松的身后,想伸手把武松拎起来扔过酒店去。他的手还没有伸出去,武松猛地转身踢出了一脚。蒋门神的脚还在往前冲,收势不住,小肚子已经被武松的左脚狠狠地踢中了。蒋门神的小腹就像一下被钢刀刺穿,他身子还未站稳的时候,额头又被武松的右脚踢中。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
武松使用的是“玉环步,鸳鸯脚”,这是他的平生绝学。
蒋门神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子就如泰山般訇然倒在地上。
武松一步踏在蒋门神的身上。他仿佛又看到了景阳岗上的那只老虎,那只凶残的吊睛白额大老虎。武松拎起蒲扇般大小的拳头,雨点般砸在蒋门神身上。
肥硕的蒋门神已经没有了一点门神的威风,他好不容易从喉咙里哼出几个字,分明是在绝望中求饶。
武松说:“想让我饶你也可以,你只要依我三件事。”他见蒋门神无力地点点头,就大声说道:“第一,你马上离开快活林,把原属于施恩的酒店归还于他。第二,你把快活林的豪杰都请来,当面给施恩赔罪。第三,不准你住在孟州,否则,我见一回打一回。”
蒋门神的头如捣蒜一般。甭说三条,只要能活命,三十条都成。
施恩依靠人才,又当起了快活林酒店的掌柜。
人才可以为企业换来利润,但人才不能决定企业的命运。
企业的生存发展,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二是实力决定一切。
施恩重夺快活林,他也只快活了一阵子。
武松离开以后,蒋门神很快就回来了。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武松的走,施恩拦不住;蒋门神回来,施恩更拦不住。
武松是被蒋门神背后的张团长、张团长背后的张都监要走的。
张都监是施恩爸爸的上司的上司,他提走一个犯人,不需要下文件、批条子、打电话,只要人带个信就行。
张都监说武松是个英雄。英雄不能埋没,英雄需要提拔。武松怀揣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到张都监身边当了一名随从。他不知道这儿是龙潭虎穴,他被严严实实地蒙在鼓里。
蒋门神回来以后,把武松提出的三条意见,在施恩身上复制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施恩挨的打,比第一次、比蒋门神更甚。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快活林还是快活林。施恩不能怨快活林的地气不好,他只能怨自己的眼睛不亮,没有看清对手的真面目。
第二次挨打以后,施恩睁开带血的眼睛,才发现蒋门神只是酒店的经理,而大股东是张团长和张都监。但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市场是宽阔的,竞争是残酷的。谁也不能拿鸡蛋往石头上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