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黑瞎的带领下,刘不凡向会场二楼的包房走去。
如果说这场拍卖会一楼坐得都是富豪大佬的话,那两楼坐得可就是行行业业的顶尖人物了。
别得不说!一楼的会场,就算贵宾区也只不过是桌椅装点得豪华些,餐具使用得考究了些,而二楼的会场不仅全部都是高雅的包厢,而且每个包厢还专配了样貌俊俏、身材窈窕的女服务员在这里服务。
至于这里吃的、喝的、用的,那更是很多五星级酒店都用不起的东西。
“刘先生,你请!唐总就在天字八号包厢里。”周黑瞎点头哈腰地说着,并将手向前探了出去。
“好说,有劳。”刘不凡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现在才算知道什么算是不凡的生活。楼上的这帮人,他们只不过是跑来参加个拍卖会罢了,竟然也要搞出这么大的一副阵仗。
只是,想到这里时,他却又禁不住暗吸了口凉气。
他的公司账面上,现在只有一亿资金。如今二楼有这么一帮人在,就算他将全部身家都压到拍卖会上,恐怕也没有办法将那个玉葫芦拿下吧?
“唐总,我帮您把刘先生带来了。”
不等刘不凡把吸进去的气吐出来,周黑瞎兴奋的话音就传入到他的耳朵里,并将他的耳膜刺得生痛。
随着话音,他的目光便向着面前的包厢看去。
这里面坐着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他的眼窝深陷着、颧骨高凸着,手边还放着一根盘龙木的手杖。
这盘龙木当然跟别人的盘龙木有所不同。
大街上,上了岁数的老人手里都会拿根拐杖,那上面通常会雕刻上龙,也就是盘龙木了。可枯瘦男的这根手杖上根本就没有雕刻任何东西,而是他这根手杖的材料叫做盘龙木。所谓盘龙木,乃是神木降龙木中的精品。
据说,这种材质的木料,五百年才能得见一根!那真是比王母娘娘的蟠桃还要金贵。可如今枯瘦男的手上就有这么一根。
“哦,坐吧!你到我这里来,不用客气。”
枯瘦男边说边把手轻挥了起来。站在一旁的保镖见了,立刻就向着周黑瞎的身旁走去,并将一张支票不屑地丢到他的怀里。
“谢谢!谢谢,唐总。祝您……”不等周黑瞎把恭维的话说完,保镖就干净利索地送了一个字给他:“滚!”
周黑瞎咧了咧嘴,屁都没敢多放一个,就低垂下头去佝偻着身子滚了。
趁着这个机会,刘不凡的目光当然在包厢里面打量。虽然这包厢并无什么不妥,可他却隐隐感到这里有股阴寒的感觉。
不等刘不凡找到这感觉的来源,轻咳声就传入到他的耳朵里面:“咳咳,刘先生,坐吧!你怎么还站着呐。”
“哦,唐总、我在您这样德高望重的长辈面前怎好坐着呢?”
刘不凡并非擅于钻营的人,可如今也得入乡随俗说些恭维话了。可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却在暗自掐算起来。显然他想要进一步探查一下包厢里面的状况。只可惜,他的道术修为不够,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包厢里究竟隐藏了什么。
“哈哈!我让你坐,你就坐吧。”
枯瘦男大笑了两声,呼吸却变得急促了起来。跟在他身旁的另一名保镖见了,连忙就将一罐氧立得向他的面前送去。
刘不凡看到枯瘦男如此的模样,反倒迈动脚步直接坐到了他的身旁。
当他当真这样做时,包厢里面的气氛就变得骤然紧张了起来。那些保镖无不瞪大了双眼直视着他的面颊、或是双手。看他们如今的眼神,就好象他不是来跟枯瘦男谈事的,而是来要他性命的一样。
刘不凡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心自然也提了起来。
此刻的他,甚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在伊美制衣厂打工的年代。如今看着他的也不是枯瘦男的保镖,而是蒋大山和他的那帮爪牙。
“咳咳!你们这些家伙,这是干什么呐?”
别看枯瘦男的身子骨不咋滴,可脑袋却很灵光。当他先前的那口气缓上来之后,立刻就向着身旁的保镖喝叱了起来:“我请刘先生过来是帮忙的!你们要是把他给吓到了,我可要拿你们的性命试问。”
保镖们倒也老实!
他们听枯瘦男这么一说,那头立刻就低垂了下去,腰身也向前略弯了一些。只是,他们这么一做,刘不凡心中的不适感就更加重了。他感到自己不是在枯瘦男的包厢里面,而是在火化遗体的殡仪馆。
“吭!刘先生啊,老朽不才,姓唐、双字国仁。”
“哦,原来您就是唐家的家主唐国仁、唐老先生。”刘不凡边说边从座位上起身。他之前虽然听说过唐国仁的名,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人。再说了,在他的印象当中,唐国仁应该红光满面、身躯白胖才对!他哪儿能想到面前的这根儿丝瓜瓤子会是唐国仁?
“坐吧!别客气。”
有钱有权的人喜欢被别人敬重,却往往会在对自己有用的人面前,表现得很是和蔼、也很是平易近人。别看唐国仁方才训斥了保镖,可现在对刘不凡显然是区别对待了。
“唐总,您今天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啊?”
“嗯,事肯定有一些了。”唐国仁微笑着回答,又把目光向着拍卖台那边瞟去。当他看到那里依然是空荡荡的景象时,便微笑道:“刘先生,咱们先说说你今天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吧。”
“我?我是陪朋友一起过来的。”刘不凡有心把容盈说出来,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价,当然就要这样回答了。
“哦,那你自己就没点儿想法?”唐国仁追问道。
“我自己?”刘不凡迟疑了一下,而后说道:“唐总,我多少也有点儿想法。只是,我想要的东西很抢手,现在我已经不想它了。”
“哈哈!是不想、还是……”
唐国仁的话说到一半,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守卫在旁边的保镖见了,忙不迭得将氧立得送了过来。
刘不凡此刻就坐在唐国仁的身旁。
他看到保镖送来的东西,连忙就接到了自己的手上,而后方才向唐国仁的面前送去。虽然他跟唐国仁非亲非故,可如今的举动却很容易打动老人家的心。当人上了岁数之后,往往都会变得贪生怕死、酷爱晚辈照料。现在他这样做,也算是点中了唐国仁的命门。
等到这口气再缓过来的时候,唐国仁看到刘不凡的目光就变得柔和了下来。
“刘先生啊,难道你就不想着从这拍卖会上拿到点儿有用的东西?我听说,董家这次要拍卖一个玉葫芦,那可是修行者极度追求的物件。难道你对这个东西真得就没有一点儿兴趣?”
如果唐国仁不这样说,刘不凡还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讲。现如今他听唐国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反倒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说了。
不过,他的心里明白,唐国仁能这样讲,肯定是猜透了他的心思。既然这样,那他就不如去试探唐国仁一番了。
“唐总,难道您对这个东西也有兴趣?”
“我?呵呵,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难道还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呵呵,我原本以为刘先生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也跟旁人没什么区别。唉!你真是辜负我对你的厚望了啊?”唐国仁说到这里,竟然像模像样地摇起头来。
“唐总,难道这些拍品里面有你保命的东西?”刘不凡看到唐国仁的模样,只得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虽然他不知道拍品里面究竟有什么,却只能放手一搏了。
唐国仁听了这话,皮包着骨头的脸颊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刘不凡看到后,非但没觉得紧张,反而还相信自己押对了宝。显然这次的拍卖会里的确有他急需的东西!只是,他不太明白,唐国仁为什么要把他叫到这里来,而不是把其他人叫到这里来?这当中肯定还另有隐情。
“唐总,请恕晚辈冒昧!您最近这些年是不是总有寝食难安的感觉啊?”
“是啊!我的确有这样的感觉。”唐国仁略略地点头:“嗯,看来你小子还有些小聪明,周瞎子的话偶尔还是可信的。”
“哦,您的意思是说,您是因为周黑瞎才注意上我的?”刘不凡试探着问。
“那倒不是!”唐国仁沉吟着回答:“我就告诉你吧!在这次的拍卖会上,的确有件东西是我急需的。可我却没办法确定它的品质如何。若是它不和我的心意,那我花高价买来岂不做了冤大头?我凑巧看到你跟董家父子在一起,而他就帮你做了个掮客罢了。”
刘不凡的脑袋瓜子可是异常的聪明。
唐国仁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大概。他在进入包厢时,就已经觉察到这里面暗含着鬼气。只是,他那时却没有办法将这件事落实下来。现在他可以打包票地讲,唐国仁看好的东西是一件明器。
所谓明器,就是墓葬中用来镇魂的法器。
这种东西,除去家里有鬼物需要镇压之外,通常不适合放在室内。若是有人把枕头边上来上这么个物件,非但不能起到辟邪的作用,说不定还会把鬼物招来。
刘不凡这么想着,嘴上便问:“唐总,那您究竟看好什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