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看不清
那颗手掌烫伤的心
此刻还是否有怎样的烙印
在挂着水母的灯柱下
跌落成一盏灯泡
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
难道这是真的
倾斜的陆地滑向海底
一根不愿燃烧的枯枝
真的就笔直成手臂
挽着太阳萎缩成的花环
在两个夜晚和白昼的走廊里
走一颗彗星遗弃的路
真想让古寺里的乌龟复活
僵死的石头也许会风化
何必自作多情地拿错量杯
继续新的不明国籍的悲哀
可惜红桅船上
丢弃的桅杆不好撰写墓志铭
剩下的只有通行证
一块帆布
折断的剑只有剑柄
纵能堵住鞘的嘴
又怎能填满那具
吞噬锐利的胃
舒婷·海贝
我没有接到滑落于你手中的
蓝色火焰和那本小书
却在你完成的那次私奔里
也跟着美丽
月色还在喷泉处蓬松
公园的长椅
依旧聆听黑色瀑布的清脆
在阳伞下,你苗条成南国相思
眼睛,始终是深沉的海
难道这是无休止的抹去一切道路
只余两盏路灯你就可以
在我冷漠的目光
能击倒的那一段文字里
概括出它的段意——?
沉默把写着你揉皱的诗行
在题目的中间结尾——。
可这分明是为了一次很精彩的——!
看那虫鸣幔起的青烟
听那只牵肠挂肚的南曲
我在你的海边
亮成一枚精致的海贝
1992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