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元月8日,从银川河东机场飞起,我的香港梦幻之旅竟然得以成行。心中的向往即将实现,我按捺不住怦怦的心跳。说实话,能去香港考察,我心里想过,但没有任何准备,也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记得还是在回归的那一年,宁夏诗词学会举办了一次诗词大赛,我那个时候只是冲着一股子爱国热情,趴在书案上创作了一首词,题为《大江东去·赞小平》,获得那次大赛的三等奖。因为词基本上依韵苏东坡的《大江东去·赤壁怀古》,学会会长秦克温老先生在领奖的会上跟我交流了一下意见,说词写得不错,很有气势,也有意境,不像很多老干部的词多半是些空口号。只是在评委中有人认为“都说年年发”和“步履胜黑发”不是一辙,当然也是喜欢你的作品,从严要求了,只给了个三等奖,不要太在意得奖,关键是把作品写好。学会的秘书长私下跟我说,大家对你的作品评价很高,有说你跟老秦和老周(永宁检察院的周毓峰)是咱们宁夏诗词界的“三大家”。刚刚三十的我能得到老秦的赞许本来就已经晕了,再在私下听到这样的赞誉,简直应该晕倒了。
而此时,我坐在飞机上,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我的这首词。“拨云见日,无须问,谁是风流人物。妙手文章天公妒,深圳危楼如壁。窗口洞开,狂澜轻挽,潇洒千堆雪。改革开放,争论莫为人杰。小康路短城乡,脱贫致富,都说年年发。放眼甘泉飞瀑布,渔火香江明灭。莫作神游,回归不日,步履胜黑发。先生问鼎,金瓯一片新月。”其实这首词里并没有香港的真实景点,只是我从一些很简陋的资料里看到的只言片语连缀成篇的。香港,你究竟有多美,快快揭开你神秘的面纱来吧。我的心跟飞机一起起飞,但要比它快得多。飞机在西安作短暂停留,又飞往广州白云机场,再转中巴到深圳,住一夜。这个行程真是太绝了,完全是按照我的这首词安排的。我是踩着十年前自己写的词韵进行着这次的旅行。深圳的确很美很繁华,我和几个新闻界的同行都是第一次到这里,自然不会把自己关进宾馆里,而是抓紧时间到街道上转转,看看风光,了解一下当地的风情。同时为出境作最后的准备。我们几个跟深圳的商贩在街头讨价还价,他们也还是很能接受,这让我们的心情格外的好。
第二天,从皇岗口岸出境,一脚就踩在了香港的土地上。深港比邻之近犹如两人贴面耳语之亲。但是,一进港,导游就会提醒烟民注意垃圾桶,上面设计有烟灰缸的,才可以站在一旁吸烟。只这一条,就让我感受到自己此时此刻是真真实实地来到了国际化都市。随后,在地接导游的引领下开始了香港的行程。我的方向感不是很好,只知道一会儿到九龙岛,一会儿到香港岛。他们的安排也很乱。转在九龙,吃在香港,住也换了几次。吃住的条件倒还不错,景点都很有趣。于是,我索性不再去辨认方向,客随主便,只要是在香港转就行。逛公园,导游说吉尼斯正在维修,去海洋公园。隔着玻璃看海底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尤其是海里的鱼,各式各样,让我的想象跟不上趟。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鱼,艺术家们能够穷尽吗?难怪齐白石只画虾,面对如此众多,选择其中之一者,当然是智者之为。在同行的怂恿下,我也坐了趟过山车,撕心裂肺得大喊了一通,浑身通透爽快。越矿飞车离地面有五米高,但我感觉有二十米还不止,直上直下,落差较大,非常刺激,不可不坐。但是我还是没敢去坐。坐的时候一定要大叫,否则心脏会受不了的,坐了的人说。看来,游戏也有哲理,也能促人解放思想。我们的文体活动搞不上去,不尽是身体受损,思维也受了限制。海豚表演是海洋公园的招牌,蛮好看的。小小的场馆,挺好玩的小海狮。紫荆花广场也许是内地所有城市里最小的广场,就是拍一张会展中心和紫荆花的全景也很费周折,几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只能靠照相机本能了。但在维多利亚港边,依然是天水相间,景色宜人。夜游维多利亚港,夜登太平山俯瞰香港夜景,无疑是香港最迷人的时刻,琼楼玉宇,灯火辉煌是最恰当的形容。夜里香港,人间梦幻天堂。浅水湾,黄大仙祠,还有几个大一点的寺院,对于内地游客,作为了解香港的人文风俗来说,也是值得一看的。
香港在把自己打扮成为世界购物中心的同时,也在悄悄地打造富豪文化。导游会不断地插入很多香港成功人士金屋藏娇的故事,为红颜一掷千金的故事,不断地给爱情以黄金价值。目的就是刺激购物。我记不清是哪家商号,大概是谢瑞麟吧,竟然造了个纯金的马桶,而另一家却塑了一座金佛。黄金在香港的价值究竟是多少,需要用心智细细品味。
和我同行的几个穆斯林已经有三天没有正经吃饭了,坐在中巴上不断地跑,只知道过一个隧道,就是港岛和九龙的交接,至于到哪头了,也就不怎么关心。倒是银川晚报的丁宏一下车就对我说,他看见一家清真餐馆了,领着我们几个出去找。他完全凭着感觉找,拐了好几个巷道,居然找到了。吴忠日报的老段问有啤酒吗?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用我们能听清楚的普通话告诉我们,这是一家清真餐馆,不卖酒。我们一人一大碗牛肉面,吃了个饱。丁宏说,四天了,这顿饭最正经。我们也感觉到这碗面的北方味道还是蛮好的。后来,从网上查,知道香港还有几家清真餐馆,而且我们去的这家也在网上。这是家没有名号的清真牛肉馆,坐落在九龙城龙岗道一号地下。我们每人拿了一张它的名片。名片印得很精致。绿色的星月,绿色的汉阿英文字,特别注明“回教食品”字样,显得无微不至。经营牛肉饼、水饺、锅贴,秘制咖喱、辣子羊片、麻油鸡、砂锅云吞鸡等清真食品。网上说,香港有将近五万回民,也有清真寺。他们的生活肯定很坚守穆斯林的习俗。不然,这么一家小小的餐馆,竟然不卖酒,生意却很红火。这比内地一些清真餐馆就很有坚守。
在凤凰卫视,我们见到了著名时政评论员阮次山,大家都争着跟他合影,觉得他的光头很有风度。和他交谈时,发现他有些拘谨。凤凰卫视专门把我们召集到一间会议室或接待室里,有专人回答了我们的问题,并带着我们参观了他们的工作室。给人的感觉是简单紧凑。一个在全球很有影响力的媒体,竟然是这样的,还是让同行们多少有些惊讶。同行的有我们宁夏的几家大的媒体,他们都很感慨。一路上,虽然生活很将就,但收获还是很不错。老杨在宁夏日报,是回民,生活上比较讲究,从家里带的肉辣子和方便面,还得专门带上电热杯煮,三天下来人就有些脱相。我开玩笑地说,你这样吃苦划不划算。他很坚定地说,收获很大很值得。当我告诉他,香港有家清真餐馆时,他不相信会那么地道,摇摇头说没事。其实几天下来,就连我们也感觉到吃不饱也吃不好。尽管也有海鲜之类的食品,味道总是怪怪的,好像不用油盐酱醋,不麻不辣,甜淡乏味。老杨说,这一路只能多饱眼福、耳福,亏口福了。的确,宁夏人的口味是很讲究的,既有包容性更有独到性。这里的主要原因是回族的清真餐饮。出门在外,不光是回族兄弟,汉族同事也是将就着吃,很多菜很难下咽。《现代生活报》的副总编陈凤兰是个很开朗的老太婆,她一路甚至很“风骚”,惹得大家不时爆发一阵笑声。她给老杨说,不要紧,先凑合着,回到银川我给你好好补一补。大家都笑了。
随后,我们还有十几天的旅行,几个回族同行们的生活越来越困难。他们只能吃鸡蛋、西红柿来补充。在泰国的五天里,老杨却想起了香港的清真餐馆,他问我有没有那家餐馆的地址,我拿出那张名片给了他。他看了看又给了我。到了新加坡,一家看上去很不错的餐馆,有几个服务生是马来人,会说色俩目。老杨高兴地说,这儿的饭能吃。其实,这家餐馆就是清真的,主要是几个马来回民的“色俩目”让老杨彻底放心了。在新加坡,我们这个团的人总算都能吃饱饭了。几天后,我们又返回到香港,准备去澳门。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那家清真餐馆,一人一大碗面,吸溜吸溜一通,好像几天都没吃饭一样,饥相肯定可掬得很。
我们几个都有这家餐馆的名片,我的目的很简单,带回去给有去香港的回族同事,到香港有一家清真餐馆,很地道的回族风味,只管放心地吃饱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