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用无迹的手启封轻轻撕下绿色喷涌而出
于是最具性感的女人匆匆着装
在一群舞着花环的吵闹声中呼啸而去
雪唯一的见证啜泣着拥入我
空荡荡的心怀割下耳朵倾听
有声无语恰是一江愁绪
我一位职业漂泊者行踪无迹却无处不至
潜入一部泛黄的古简季节只是一堆废墟
往事模糊成一台古装戏随意更改着主题
一卷残旗几杆长戟烟雨中的几页破书
都勉强露出古铜色的笑脸欲言却止
站在三月田野之上的我父双手扶犁吆喝着耕牛
我在牛迹拐出的犁沟里安家落户
谁是我的至爱让无迹的吻不再荒芜
我父的明目穿越丛林在一片长夜的远处
一棵什么树摇曳着翻译星国的秘籍
是谁撰写的文字瞬间过时
是谁拥有的爱情可以千古
我用无迹的手抚摸星际玻璃声碎
一片哗然之后谁也没作答复
我继续着自己的漂泊
于花红柳绿处没有归宿
盘坐于土屋的慈母我在门口向你辞行
无语的我如昔日的夸父
逼近炎日所有盛开的葵花都低下了头
河床上蒸腾着闷热的潮湿阳光慌不择路
母亲可以到门外的老榆树下坐坐
我发回的九十三份信件都着上了绿色的邮戳
就挂在那棵茂盛的榆树上树叶的微语
你能听懂吗在一片荫凉处
你看不见的我始终没有离开
虽然离太阳最近的日子我正远行
我是从《诗经》里走出来的诗人
我是一句很古典的诗
我在一片金黄色的树叶上打开因特网
屈原舞着香草在湘水岸边看水神跳舞
曹操横戟高歌白骨堆外战火如诗
李白把月亮当做黄爪下酒,诗只是一种配料
而我只从苏子的窗前经过看他的痴望
把一个很古老的节日嵌入平平仄仄的路
穿高跟鞋的女人举不动一盏夜光杯
回家的心事不敢对酒诉说秋天的枝头
挂着谁的信物挂着谁的信物
怀念冬季我最具性感的女人
你是一个永远的现在至诚的所爱
一团炉火两处温热
寒冷刺骨的寒冷只会使你我
越靠越紧我无迹的手呼啸着
敲响尘封的家门
盆景与屋檐下的小鸟
谁是我们的至亲
自爱的香草弥漫着毒气
精心种植的槐树拥有城市户籍
谁能会意我们无暇顾及的目语
黑色河流纵横交织
整个城市如同一只网上之鱼
几盆花草人妖一般丰硕妩媚
一只无家可归的飞鸟
对街头的植物缺乏足够的信任
只撂下几句议论又匆匆离去
城外是一幅有田无野的卡通画
所有的植被都温顺地导演一个主题
千篇一律的繁荣在泛滥一种声音
垄断了整个会议大厅万籁俱寂
这只飞鸟无枝可栖
它最后决定与我同居
为此它喋喋不休地演唱鸟语
一直到它以为我完全同意为止
其实我们是至亲
家园不是生命最后的归宿
互爱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如果飞鸟真的无枝可栖
那么我是否还有家能回?
树
遗容静寂地微笑从此无语
这是黑与白的世界阳光只传递阴冷
作为一笔财富供奉于灵台怀念温暖孤独
垒起的墓如一个象形文字疏通两界心路
长逝意味着永生离别拉扯着相思
亲情是一条暗河堵不住的洪流喷涌而出
关于时间我们的思考达不到深刻的万分之一
诗歌在永恒的追思中永远残缺众望难负
走进一个节日就走进一个不幸的故事
走向一座纪念碑就走向一段不肯睡去的历史
谁都想回避一个生活的主题
诗就只好一瘸一瘸地
在时间的单行道上独脚行走
记住生死菩提树结构着一种佳境
树或者植物抛弃了语言却抓住了生命
放弃了行走却扎根于土地她
生命最忠实的守望者比动物或人更具智慧
我崇拜一株树我顶礼一切植物
我讴歌生的最终注脚就是一株树
不言其大不喜其高只要是一株树
我们就是永远的至亲
我们就应该深深地相爱
离我而去的先人在你的墓地种植一片树林
这是我献给你最好的葬礼静寂使生命富丽
离我而去的友君不幸过早地失去了生命
没有喧嚣的哀乐与悲泣
没有最后的盛装和厚殓
一丈白布一路静寂的长队为你送行
无论怎样的不幸生的结束
就不再有任何附加地说明
谁也不忍心打搅你走进一株树的静寂
所有离我而去的长逝者安息吧
还在的人们热爱你们如同热爱一片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