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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姚逸才问:“什么奇怪?”

徐守才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说话的当儿,他领着姚逸才来到前右侧院的一间房内,这里面是两张长长的连铺。铺上躺着七八个受伤的战士,战士们虽然没有呻吟,却都不能动弹。两个军医站在床铺前面面相觑。姚逸才进去之后,看了看战士们的伤势,问其中一个:“兄弟,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那战士笑了笑说:“疼倒是不疼,就是浑身动弹不得!”

“啊?”姚逸才一听,吃了一惊,从桌上拿起油灯,走到那战士身旁细细查看,脸上开始露出一种十分惊讶的表情来。他把油灯交给徐排长,然后伸出二指,在那战士腰间的一个穴位上猛地一点,那战士一下子坐了起来,伸了伸手脚,欣喜地说:“排长,好了!”

接着,姚逸才一一替受伤的战士解开穴位。徐守才见姚逸才来了之后几下就解除了战士们的伤痛,喜道:“姚队长,厉害厉害!谢谢你!”两军医疑惑地看了看姚逸才,走了,临出门时还回过头来看了看,脸上写满了问号。

随后,姚逸才详细向受伤的战士们询问了那个点他们穴位的黑衣蒙面人各方面特征,以及其他几个黑衣人的情况。问完之后,他向他们表示了感谢和歉意之后,回到了华雄的小院里。

华雄正与黄参谋长和林芳丽围坐在小桌旁说话,见姚逸才进来,他问道:“姚队长,情况怎么样?问出点线索没有?”

姚逸才摇了摇头,眉头蹙起老高。

“那么,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华雄又问。

“我想马上提审一下黄三儿,看从他那里能否问出点什么来!”姚逸才说。

“好!警卫员!”门外站岗的警卫听到华雄的叫声,连忙应了一声“到!”跑了进来。华雄说:“传令张排长,让他把黄三儿带到这里来!”

“是!”警卫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二排长张大煜押着缺了一只耳朵的黄三儿来到华雄他们面前。可是审讯的结果令众人大失所望!黄三儿只知道那一晚被姚三爷放生后,小渔船刚行到赵家坪一带的河面上时又被一只快速赶来的船截住,船上的人不由分说把他给抓了回来。回到浦市,船还没有靠岸,自己就被蒙上了双眼,然后被交给另一伙人,这伙人把他带到一个地方,藏在一间黑房子里,一直到今晚又被人在嘴里塞上毛巾,装进麻袋扛到了清水坪。

见从黄三儿身问不出什么来,姚逸才掏出两百元钞票递给他,然后又给张大煜递上十块银元,说:“张排长,麻烦你到下面码头上租一只船,派人将他连夜送走,千万不能让他再在浦市露面!”说完又对黄三儿说:“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来,否则你的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黄三儿接过两百元大钞,连连鞠躬,千恩万谢地跟着张大煜走了。

黄三儿一走,华雄便让姚逸才坐下,问:“小姚,你刚才去看望战士们时,我们三个人在这里想一个问题,一直想不出个答案来。现在问一问你,看你能不能想明白!”

姚逸才一边坐下一边说:“团座想要问逸才什么?”

华雄在地上磕了磕烟斗里的烟灰,一边慢慢重新装上烟丝,一边慢条斯里地问道:“这几天围绕着你大师兄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姚逸才答道:“想过,但没有想出答案来。”

趁着华雄在给烟斗点火的当儿,林芳丽问:“姚队长,昨天那纸条上说你大师兄破坏过别人的一次阴谋,这事你问过他吗?是什么人的什么阴谋?”

林芳丽这句话问完,华雄等三个人都将眼睛望向姚逸才。

“哦,问过了,”姚逸才突然放低了声音,说,“就是上次在我们厂外发生的那起命案!当时,我大师兄跟踪杨万昆到了现场!”

“哦?”华雄有此惊讶,“他是怎么知道杨万昆要去你们厂的呢?”

“说起来这件事非常蹊跷!”姚逸才有意无意地看了林芳丽一眼,然后轻声地把姚怀跟他说的情况向他们三人详细叙述了一遍,同时也谈到了大师兄对同善社的怀疑。最后他说:“因为我对这件事尚未理出个头绪来,所以暂时还不知道如何向各位汇报。”

“这件事确实有些让人犯迷糊,”华雄听了他的话之后,说,“那件命案从飞镖来看,凶手无疑是日本人,如果你大师兄的怀疑成立的话,那杨万昆应该是同善社派去的!这就有些奇怪了,同善社派杨万昆去十一厂,日本人为何要截杀他?”

听了他的话之后,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姚队长,你大师兄说那天也有人向他送了一张纸条?”黄参谋长想起昨天姚逸才也收到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遂问,“会不会跟昨天送纸条的人是同一个人?”

姚逸才盯着林芳丽看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对黄参谋长说:“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我还搞不清楚!不过这送纸条的人太神秘,似乎对方的一切行动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华雄说:“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这人就极有可能潜伏在同善社,而且在同善社还有一定的地位!”

黄参谋长点了点头,说:“对!”

林芳丽见姚逸才盯着自己看,脸上有些不自在,遂把话题引开,说:“按纸条上说,这几天在你大师兄身上发生的事都是那晚引起的!”

“纸条确实认为是我大师兄破坏了他们的那次行动,因此他们才对我大师兄进行报复!”姚逸才点着头说,“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杨万昆并非我大师兄所杀,而是日本人杀的,他们怎么找上了我大师兄的麻烦?”

“这很简单,因为你大师兄跟踪杨万昆时被他们发现,”黄参谋长说,“而杨万昆死后他们又没有见过飞镖,自然不知道是日本人干的。所以他们找上你大师兄是说得过去的!”他的话一下子让大家都不吭声了。

过了一小会儿,林芳丽突然说:“我们能不能换一个思路想一想,凶手有没有可能跟杨万昆本来就是一伙的呢?”

姚逸才眼睛一亮,那天大师兄跟他说了之后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当时自己的思路却被另一个问题给堵住了:他们既然是一伙的,为何杨万昆还没有爬上垭口,就被自己同伙给杀了呢?

可是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林芳丽接着说:“因为日本人发现了你大师兄在跟踪杨万昆,担心他被你大师兄擒住而泄露机密,所以先下手杀他灭了口!”

林芳丽的话似乎让姚逸才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但细细一想,却又有些迷惑地说:“这种推论非常有道理,但还有一事我不太明白。”

华雄说:“说出来听听!”

“从飞镖来看,凶手当是井上公馆的日本浪人,”姚逸才说,“可凭我对井上公馆的了解,他们要想报复的话,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暗杀!怎么会弄得如此复杂!”

“这也不奇怪!”林芳丽说,“你想啊,你大师兄身怀绝技,他们如果一击不中,说不定自己就会暴露!况且,万寿山有仇必报,他们真要是暗杀了你大师兄,万寿山的黑旗五哥一定会追查到底!那样,他们就会陷于被动和危险之中!另外,从这几年的情况看,除了杨万昆之外,这一带并没有出现过涉及到日本人的凶杀案,这说明他们不想暴露自己。杨万昆案应该属于杀人灭口,目的也是为更好地隐藏自己,因为一旦杨万昆被你大师兄抓了活口,他们就有暴露的危险!所以是不得已才杀了他!”

“林主任分析得非常到位!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黄参谋长说,“按常理,一次行动失败,完全可以再秘密组织下一次,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如此折腾非要置姚队长的大师兄于死地!”

黄参谋长的话让大家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突然,华雄问姚逸才:“既然你大师兄一路跟踪杨万昆,那他是不是也看到了凶手?”

“没有!当时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姚逸才说,“可是当我问大师兄这个问题时,他非常肯定地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因为当时天太黑!他只是集中注意力跟踪杨万昆!”

林芳丽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虽然姚义士没有看到凶手,但凶手自己却以为被姚义士看到了呢?”

姚逸才一听,突然睁大了眼睛,说:“对呀!这种可能不仅有,而且还非常大!这样一来,最近这些天在我大师兄身上发生的事就可以解释了!”

华雄点着头,说:“姚队长,你再顺着这条思路想想看,如果小林的这种假设成立的话,那说明了什么?”

姚逸才兴奋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两眼瞪得老大,说:“对呀!这种假设要是成立,那就说明凶手是我大师兄认识的人!”

华雄点头说道:“对!既然他们这么大动干戈地想置你大师兄于死地,那么这人应该还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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