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雀王宫。
六殿下雀逸辰正在冲手下发脾气:“没有!你们竟敢说没有!本王养你们何用!”
“噗通!”两个小天官跪下,“殿下饶命,小神已经尽力搜寻,繁槿仙子真的不在天界,还请殿下开恩啊!”
“哼!开恩?我问你们,碧落仙山去过没?”雀逸辰冷哼一声。“去过去过,可是繁槿仙子不在啊!”一个小天官诚惶诚恐。
“天界没有,那凡间呢?幽冥界呢?”雀逸辰大声咆哮。
“启禀六殿下,小神……小神位卑职微,不得下凡……”天官嘴里喏喏着。不是他们不尽力,只是职位太小,下不得凡,更去不得幽冥界。雀逸辰自是知道这天规,但知道归知道,气还是要生的。
“混蛋,你们就不会申请?这么点事,难道还要本王教尔等?”雀逸辰振振有词,明显在撒气。
两个小天官无奈,只好连连叩头,乞求原谅。碰上这种时候,不解释才是明智的。又发了一会儿脾气,雀逸辰才轰走天官。
便在此时,一阵熟悉的香风从头顶袭来,雀逸辰一呆,马上抬头,“咯咯咯,六殿下好大的脾气哦!”一个魅惑的紫衣女子从天而降,甚至洒下几朵淡紫色的花。
“繁槿!”雀逸辰大喜,上去紧紧拥抱住她,“你去哪儿了,找你好辛苦!”
“咯咯,是那两个倒霉的天官辛苦才对!”繁槿眉目含情,浑身软软的倚在雀逸辰怀中,“不过一会儿工夫,何须急成这样啊?”
“还以为你跑了呢!”摸着她那柔软顺滑的如墨般飘逸秀发,鼻端嗅着那淡淡的清香,雀逸辰心神俱荡,忍不住轻吻了她一口。
“唔……我没走!”繁槿回吻着,心里却百感交集,这样的动作,她刚刚做过。
“槿儿,嫁给我!”雀逸辰咬着繁槿的秀气耳垂,突然柔声道。咋闻此言,繁槿内心一颤,既有欣喜,又有恐惧,还带着一丝幽幽的内疚。她不是不喜欢雀逸辰,可是心里还有隐隐约约的另一个影子,那个影子令她更为深刻,更为激动。
“槿儿,答应我!”雀逸辰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命令。繁槿看着他那灼灼的眼神,心里一软,想说句暖暖的话,脑中却突然闪过一道寒光,那是一双冰凌彻骨的双眸,正冷冷盯着她。啻非天!繁槿倒吸一凉气。啻非天的意念闯入她的脑海,牢牢控制住她的意念。
“不行!”斩钉截铁的说出,繁槿感觉这不像是自己的声音,虽然从自己口中说出,但那冰冷的气息,完全是啻非天的语气。
“为什么?”雀逸辰突然大叫,心里像被狠狠扎了一道刺,顿时痛得喘不过气。
“我不爱你!”又是那种冰冷的语气,繁槿感觉控制不了自己了,虽然还紧紧抓着雀逸辰,心里大喊:“这不是我的本意!这不是我说的!你不要相信啊!”眼泪快要流下来,一脸的委屈,可是语气还是那么的刺人:“你死了这条心吧!哈哈!”疯狂的狞笑,伴随着珍珠白的眼泪滑落。
“不!你说谎——”雀逸辰大吼,他疯狂地摇着繁槿,却见她脸色惨白,泪珠一条条滚落。“你哭了,你是为我流泪,对不对?你爱我,对不对?”
“不——”繁槿费力地挤出这个字,心底在滴血,拼命摇着唇不让自己发生,以至于咬的紫红娇柔的唇出了血丝,一滴滴滑落。心里拼命地大喊:“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我的声音!那不是!”
“槿儿!”雀逸辰突然温柔道,他发现了繁槿的异常,“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你还是爱着我,对吗?一定有原因的,槿儿,告诉我,一切有我!”轻轻揽入怀,抚摸着她那颤抖的柔躯。
“我……啊!”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繁槿的脑中像是炸了般疼痛!
“怎么了槿儿?”雀逸辰急忙捧起她的头,却见繁槿的眉间一道疤痕泛着淡淡的紫光。轻颤着纤指,雀逸辰轻轻摸上那道疤痕,突然像被电击般,雀逸辰猛地缩回手。繁槿又感到了一丝剧痛,不由得“啊”了一声。
“这是,这是……”雀逸辰惊恐地看着那道愈来愈深的疤痕,颤抖地问道,“堕仙蛊?”
“不!”繁槿突然大叫,“不是……”疯狂地摇着头。
“那是什么?不用骗我了槿儿,是不是堕仙蛊?到底是不是!”雀逸辰心颤抖着,没想到繁槿竟然中了堕仙蛊。“是谁干的?是谁?!”雀逸辰感觉自己要疯了。
“我不知道!别问了!我不知道啊!”繁槿突然死劲捶着头,疯一般跑了出去。
“槿儿——”雀逸辰呆了呆,急忙追出去。
鸢萝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肩头上的那个鹦鹉叽叽喳喳,“你好美哦!那两个笨蛋还在后面!昨天那个糖果好好吃诶……”
处理了厉鬼,鹦鹉也苏醒过来,奇怪的是它的性情大变,比以前还婆婆妈妈,对鸢萝也有了无穷无尽的好感。一开始按照半仙的意思是,把这个害人的鹦鹉活剥了,然后炸鸟爪子吃。被鸢萝骂了个狗血淋头后,讪讪同意带上这只啰里啰嗦的大笨鸟。
前几天鸢萝还一直想着桃桃这只鸟,不过有了鹦鹉,很快将桃桃忘诸脑后,还为鹦鹉起个奇怪的名字:包子!
乍听这个名字,鹦鹉很不满:“呱呱,不要包子,不要包子!”鸢萝瞪它一眼,很快改口:“呱呱,好名字!好名字!”
这会儿鸢萝跟包子叽叽喳喳的在前面逛着。后面的云阳满头大汗,更惨的是吕半仙,因为他的背上背着云阳的书篓,书篓里装了二十多斤的书。一路上半仙直哼哼:“累死啦!累死啦!”
终于到了京城,“好繁华哦!”鸢萝对着这座东土最大的城市由心地赞叹。虽然天宫比这豪华的多,但那些神仙盖个府邸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人间就不同了,一切全靠人力,像那个鼓楼上的那个大钟,重逾上万斤,不知道是哪个大力士搬上去的。
云阳游历四方,京城自然是熟客。半仙呢其实也是头一次来这繁华的都市,但是为了显得沉稳,深深地隐藏起自己的惊讶,一路上漫不经心,实则雀跃不已。
鸢萝就不同了,兴奋地东瞧瞧西看看,嘴里啧啧称奇:“好繁华哦!好繁华哦!好繁华哦!”天界虽然豪华,但神仙可不比凡人占街摆摊,所以除了天界大会,整个天宫冷冷清清的,各路神仙都在自己山头府邸或打坐或修炼或睡觉,有兴趣的去下棋。
但都市的一条街便热闹过整个天界,卖米的卖面的,推车的担担的,锔锅的卖碳的,卖葱的卖蒜的,卖烧饼油条卖茶叶鸡蛋的……沿街还有无数的酒楼客栈旅馆,还有很多莺声燕语的青楼。
这一路上鸢萝是大开眼界,没想到人间还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鹦鹉包子也是兴奋的叽叽喳喳,也不知在叽喳什么。
云阳带着他们去了一家相熟的悦来客栈,这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客栈,一共三层,二三楼是客房,一楼则是餐厅,除了大堂外,还有十几间雅间。别看这小小一个客栈,可是雕梁画栋,气派的很,据说饭菜也不错。食宿的价格自然也高,但却是达官贵人、风流才子的汇聚之处,每年都有大量的赶考举子在此落脚。
云阳要了三套上房,准备好好歇两天,然后集中精力准备考试。
鸢萝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澡喽。这一路风尘仆仆,把个俊俏的白嫩丫头差点儿晒成黄脸婆,所以鸢萝狠狠的洗了个澡,顺便也把那只包子也扔到水里泡了泡,几乎把它给呛死,“呱呱,淹死我了!”
鸢萝娇笑着:“淹死你这头呆鸟!”
门突然被撞开,云阳呆头呆脑闯进来:“萝儿,去吃饭……”顿时呆在原地。
只见鸢萝****地泡在浴桶里,白皙的皮肤上,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如纳入了阳光般,让人移不开视线。云阳脑中顿时现出一首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想完这首诗,云阳又低吟了另一首:浴罢华清第二汤。红绵扑粉玉肌凉。娉婷初试藕丝裳。凤尺裁成猩血色。螭奁熏透麝脐香,水亭幽处捧霞觞。
然后脑中又蹦出第三首描写仙子出浴的诗: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珑珑地,共赏金尊沈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神游了三首诗,云阳才回过神来,却见鸢萝正怔怔地望着他,眼波流转,魅力无限。不由得脸一红,讪讪道:“对……对不起!”说完急急忙忙逃跑掉。
被人撞破,鸢萝应该很生气才是,可是当她看到是云阳时,内心不但不生气,反而涌起一股淡淡的渴望,不知道渴望什么,但就是不生气,甚至,还希望他多看两眼……
哎呀呀,羞死了!鸢萝脸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