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冥王宫。
幽冥王啻非天来回踱着脚步,白皙纤长的手指不住地轻捻着一颗夜明珠。“事情办妥了?”轻眯起眼,斜了斜殿下的风流神。
“启禀冥王大人,事情已然办妥,云阳名落孙山!”风流神恭敬回答。
“很好,风流神,这次办得不错,立了一大功。你且回去,随时配合鬼狱邪神的行动!”
“领旨!”风流神恭谨退下。
一阵香风,一个妙曼的身影闪了出来,紫衣飘飘。啻非天深吸口香气,返身拥住那火热的身躯。
繁槿呻吟着,扭曲着,婉转承欢在啻非天的勇猛进攻下。良久,才舒爽的长舒了口气。
抚摸着娇柔的身躯,啻非天发现繁槿的额头那抹伤疤愈的颜色渐深,不觉心头震了震。“你这堕仙蛊,为何发作的如此之快?”
“你看错了,这并非堕仙蛊!”繁槿挣开他,淡淡道。
“哼!难道又是雀逸辰?”啻非天冷哼一声。
繁槿咬着唇,不答。啻非天起身,缓慢跺到一面如水似的镜子前,边整理自己的衣衫边淡淡道:“你最好给本王记住,你的任务是利用六皇子,而非爱上他!否则,哼!”
繁槿心头一震,却仍旧不答。啻非天继续道:“你要尽快给本王查清楚‘无’的开启机关,明白吗?”
繁槿只得恭谨答道:“是!”顿了顿,又疑惑地问道,“那‘无’,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其实就是太虚空!”
“啊!”繁槿不觉轻呼,“太虚空?莫非就是盘古大帝开天辟地之时遗留的时空?独立于九重天之外的第十空间?”
啻非天轻颔首:“不错!太虚空一直游离于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是我们拓展我们幽冥界的最佳选择,只可惜亿万年来,从未开启过,如今三界激流暗涌,本王一定要找到开启太虚空的通道,直抵第十空间,届时,幽冥界将一统天下,哈哈哈!”啻非天仰头狂笑。
繁槿乃是冥王的心腹,自是知晓冥王的野心,但未曾料到冥王竟狂妄如斯,竟想开启太虚空,那可是颠覆三界,混淆阴阳,倒转五行的大灾难!
“本王已将琼金瑶鱼送给那王母,想必,她猜到了本王的心意!”
天界,瑶池。
九皇子凤无夜诧异地看着母后,“太虚空?莫非……”
“不错!”王母点头,“啻非天的野心太大,自从他当上冥王,幽冥界的势力大增,明显是针对我们天界而来,只是碍于历来的统筹关系,幽冥界受天界的节制,倘若他进得太虚空,三界必将劫难!”
“可是,就凭这一条琼金瑶鱼,母后便能断定他啻非天有此野心?”凤无夜诧异问道。
“九儿有所不知,这琼金瑶鱼,乃是上古之神物!”王母边围着瑶池缓步,边娓娓道来,“相传盘古大帝开天辟地,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落为地,但有一块时空独立于天地之外,便是太虚空,里面蕴含极大能量,没有任何生物,除了……”王母一指池中,“琼金瑶鱼!”
“母后是说,这琼金瑶鱼乃是太虚空之物?”
王母颔首:“这琼金瑶鱼其实并非鱼,而是一种类似鱼的意念,也是唯一证明太虚空存在的证据,后来不知何故,这种意念脱出太虚空,竟真的幻化成鱼,散落三界,只是一直无人寻得,今日啻非天不但寻到,还送到天界,摆明了是想告诉我们,他有能力开启太虚空!”
“既然他有能力开启,又何必送给我们天界,难道不怕我们提防乃至破坏?”凤无夜迟疑地问道。
“倘若本宫所料不错,啻非天这一招,乃是投石问路之计,故意告诉我们他想觊觎太虚空,其实,他极有可能不知太虚空究竟何处,开启的机会在哪里,只是想让我们担忧,而后露出马脚,方便他趁虚而入!”王母娓娓分析。
“莫非开启太虚空的机关在我们天界?”凤无夜疑惑道。
王母含笑不语,只是轻扬一下玉手,一点饵料撒在水中,那琼金瑶鱼欢快的游过来,一口吞噬掉,而后摆着金光光的小尾巴,似乎意犹未足,还想再吃。
“九儿,最近三界有些异样,你父王不在,有些事,你要多担忧。”
“是!”顿了顿,凤无夜试探问道,“那么母后,关于太虚空的事,我们该怎么做?”
王母微微一笑:“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你真的要去蓬莱?”鸢萝瞪大眼珠子看着一脸认真的云阳,不由得上前摸摸他脑门。“说了多少次了,我没病!”云阳不耐烦道。
“没病?哪个精神病说自己有病啊!”鸢萝振振有词,“年纪轻轻的,你不要想不开啊?”
云阳奇怪的瞪着她:“我想不开?谁说我想不开,拜托,我只是去蓬莱,又不是去死。”
“你不是去跳海啊?”鸢萝疑惑了。
“我为什么要跳海啊,我要死跳井就行了,干嘛大老远去跳海呢?”云阳被她搞糊涂了。
“哦,那你也不能出家呀!你这么年轻,这么有才华,出家可惜了,还是娶妻生子吧!”鸢萝建议道。
云阳简直哭笑不得,只得大声重复:“我是去蓬莱,不是去死,也不是去出家,明白不?”
“明白明白!”鸢萝慌忙点头,只是附加问了一句,“玄道观都是一群臭道士,你出家也不能在那个观里,要在……嗯……”鸢萝歪着小脑袋想半天,阅历有限,实在想不起还有哪里可以出家,只得随口道,“醉香楼吧!”
“啥?”云阳一脸的不解,“我去醉香楼出家?醉香楼是什么地方?”
“呃……大概是妓院吧!”鸢萝凭记忆揣测道。
“噗!”云阳一口凉茶全喷了出来,“让我去妓院出家,小鸢萝你真是……”
门被推开,吕半仙进来,头顶着站立只鹦鹉。这几日鸢萝心情不好,自是懒得理那只叫包子的鹦鹉。鹦鹉吵了几句,被鸢萝撵得鸡飞狗跳,差点儿被做成鹦鹉汤。好在有吕半仙收留,鹦鹉便认他做了新主人,跟着他厮混。
“明天可以出发!”吕半仙展开张收据,原来他买了三匹马,打算骑回去。
“可是我不会骑马诶……”鸢萝讪讪道。
“那就让马骑你好了!”吕半仙嘿嘿一笑。
繁华的市集上,鸢萝成了购物狂,一手拎着乾坤袋一手仍铜板,大有买下整个市集之气势。其实悦来客栈老板可怜云阳的遭遇,同意给鸢萝和半仙开点工资,虽然不多,但够去蓬莱的川资费用。鸢萝想起自己的宝袋,便拎着来采购,力图保证整个路途的饮食。
一个火红的小人儿从对面蹦蹦跳跳而来,嘴里哼着刚从茶馆里听来的小曲: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鸢萝听得这哀伤的词调,不觉勾起了前世的回忆,凤无夜那杏花眼妖媚的笑,云歌那冰冷透彻的双眸,无不令她深深迷醉,这时日有意淡化心底那份哀伤与迷离,自从见到云阳,却又勾起丝丝期望。即不做仙,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鸢萝一想到自己是神仙,是花神,可是这花神与那凡间的女子有何区别?无不被情困扰!只是,鸢萝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哪个情而困扰。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小人儿越来越近,鸢萝听得入迷,忽然感到这声音好生熟悉,不觉定睛一瞧,立马大叫:
“桃桃!”
小人儿愣了愣,当看清鸢萝时,喜得大叫:“妈妈!”喊着扑进鸢萝的怀里。
这火红小孩正是幻做人形的火神毕方,他按照凤无夜的吩咐下凡寻找妈妈。可是人间这么大,找个“妈妈”容易,找自己的妈妈就难了。他听说近几日京城会考,端的热闹无比,遂赶来凑热闹,想到妈妈也喜欢凑热闹,备不住能遇上呢。可是晃了几日,并未寻到妈妈,倒是泡在茶馆里听了几天小曲。今天听完,人家茶馆收钱,桃桃赶忙逃了出来——他身上没有钱。
母子俩抱头痛哭,路人纷纷侧目,都很诧异这个十七八岁的丫头怎么会有十多岁的儿子?真是奇也怪哉。
有了桃桃,鸢萝开心得不得了,因为她有坐骑,不用再骑那匹该死的马了。当下便要骑他回去,桃桃一脸的难色,吁嘘了半天才道:“妈妈,不是不让你骑,这个……大庭广众之下,不……不太好吧!”
“呃……也对!”鸢萝想了想,是要给这宝贝儿子一点面子,“也罢,你就帮我扛着乾坤袋吧!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