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雀逸辰跪了下来,惊慌不已,“娘娘,请恕罪!”
“恕罪?辰儿所犯何罪?”女娲大神眯起秀目,轻摆玉手,身后的仙子端上一碗清汤。说是清汤,可是香气扑鼻,不知是何种鲜汤。女娲大神轻抿一口,看着瑟瑟发抖的雀逸辰,叹口气。
“辰儿……辰儿欺骗于娘娘!”鼓起勇气,雀逸辰大声道,“辰儿的确是为了太虚空而来,还请娘娘见责!”
“假使本宫早已知晓你来此的目的,你那还算是欺骗么?”女娲淡淡道。
“娘娘……”雀逸辰心中又是一颤,以女娲大神的仙力,早便算到雀逸辰的来意,甚至在他未来之前,只要女娲愿意,她都能算出究竟发生何事。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该历经的劫难仍旧在劫难逃。只是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莫非是想赦免我的欺骗之罪?
“六儿,你好大胆子,竟敢冒用本宫名义,前来女娲宫套取太虚空的秘密,该当何罪!”一声厉喝从旁边传来。雀逸辰定睛一瞧,一道金光闪过,旁边立着一人,正是自己的母后,天宫的王母娘娘!
“母后……”雀逸辰喏嚅着,这才知道自己母后早就来到女娲宫,听到自己来了,她先隐身。只怪自己粗心大意,本来拥有孔雀瞳,能视隐形之物。不过王母娘娘的法术远在他之上,即便张开孔雀瞳,也并未发现得了。
一时间雀逸辰冷汗直冒,师尊在上,母后在旁,自己竟然闭眼说瞎话,这下死翘翘了。本来王母娘娘原谅雀逸辰对天宫图的觊觎,未料到他竟然跑到女娲宫来打探太虚空的事。
其实这次王母娘娘是来跟女娲大神探讨诗歌艺术的,不虞有它,只是听得仙官回报,这才掐指一算,明白了雀逸辰的意图。于是隐身起来,暂且听听他说些什么。
“哼!六儿,你还是贼心未死!索取天宫图不成,便来女娲宫跟你师尊磨蹭太虚空的事,还搬出本宫来压阵!你那天山雪莲,是从瑶池盗取的吧!”王母娘娘愠怒道。
“母……母后,请母后恕罪!”雀逸辰还是要求恕罪,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说辞了。因为这天山雪莲乃孕育万年而成,端的珍贵无比。之前曾被鸢萝盗走过一株,剩下的这株乃是唯一的万年雪莲了。
“恕罪?三百年前恕过你的罪,如今还要恕罪,六儿,你究竟要本宫如何恕罪?”王母娘娘怒道。她知道雀逸辰之所以三番五次这么违犯天规,不过是为了一个小小的繁槿而已,而繁槿,却是为了冥王啻非天!
“辰儿愿接受任何惩罚!”雀逸辰把心一横,反正犯了错了,认打认罚由得你们。就算要罚,无非是欺骗而已,算不上大罪,顶多受点儿皮肉之苦,三天后又是一条好汉!
雀逸辰盘算的挺好,可惜王母娘娘的惩罚很简单;“放弃繁槿,留在天宫!”既不打也不骂,只是让他跟繁槿断绝来往。
雀逸辰一听,傻眼了。自己挨打受骂,即便是再一次被囚禁,也毫无怨言。只是要让他离开繁槿,这比杀了他还难受!是以急忙摆手,可是刚伸出手,便被女娲娘娘凌厉的眼神顶了回去。刚到嘴边的“不”也被噎了回去。
“辰儿,你母后的话听到了没?”女娲的声音回响在耳边。雀逸辰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女娲娘娘的声音遥远而又空洞。不是他不想听,是无法听。
好不容易稳定心神,雀逸辰低低道:“孩儿记住了!”说得好不勉强,不过总算对与繁槿的感情有了个交代,虽然这不是他所期待的,但雀逸辰别无选择。两位娘娘面前,他再玩世不恭也要收敛,如果再坚持下去,即便女娲大神不处罚他,王母娘娘也要废了他,那这可大大的划不来。
“好了六儿,你且回宫反省去,本宫自会安排人监督你,倘有半点差池,就算你父王求情,本宫也决不轻饶!”王母娘娘厉声道。
“是是!孩儿谨记母后和师尊的教诲,孩儿告退!”出了女娲宫,雀逸辰总算舒口气。
“女娲娘娘,你看……”王母娘娘看着女娲大神。后者点点头,“情劫难逃!”
玄道观废墟。
吕半仙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认为那场风暴并非天灾,而是人为。众人有些茫然,吕半仙沉吟半晌,仔细分析道:“玄道观在道家修真者中虽然小有名气,但也并非大红大紫,想较武当、方寸山、普陀山等修真者,蓬莱只是小地方。可是恰恰在我们来之前,遭到毁灭,试问,有时知道我们的身份并且来此地呢?倘若只是天灾,那为何这几百年来从未发生过如此惨象?何况附近的村镇并未受到波及,这便足以证明此次风暴实是针对玄道观!”
“还有,若是真的想制造噱头,那为何不去找方寸山修真者的麻烦?我吕半仙向来与人无怨,怎奈我是修真者,那这次袭击的对象便是两种可能,一是天界的花神,二是凡间的修真者。若是主要针对萝儿,那大可不必毁我道观,但从近日厉鬼的一事来看,极有可能是针对修真者,鸢萝仙子只是受到波及而已。”
众人听得一片讶然,鸢萝试问道:“不会吧,有这么复杂么?”
吕半仙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所料不错的话,毁灭玄道观的便是厉鬼,也就是血窟的银月贪狼!”
“怎的会是他?他可是血窟的主人,当时是跟我们在一起啊?”云阳有些不可置信。
吕半仙皱眉,这的确有些古怪,按说知道他们身份的只有他了,除了他,自是不可能有旁人。加之根据风子吟的描述,那黑暴很像银月贪狼的法术。至于究竟是不是他未敢确定,但凶手是厉鬼是无疑的了。
风子吟有些咂舌,他跟随风流神的时间并不长,但多少学了点皮毛,这场黑风暴的诡异他自是晓得,只是不如吕半仙想的这么彻底。
“方才我掐指算过,这毁灭玄道观一事我竟然算不出来,也就是说,以我的修为,算得的结果是玄道观完好无损,这说明一件事。”
“何事?”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这附近的能量场已经被榨干!”吕半仙沉声道。
“能量场?”众人不解。
“每一座道观都有自己独特的能量源,每一位修真者都有自己的意念相融其中。道观破损,大不了重修,并不损坏能量和气场,而玄道观的能量场被破坏,我却感知不到,这便证明来者的魔法极其强大,而且是一贯以吸取能量为目的,根据我们在奈何桥畔所见的那些骷髅判断,这些厉鬼大有来头!而且,似乎主要是针对凡间的修真者!”
“啪啪啪!”单调的鼓掌。众人瞅瞅风子吟,“咦?你们不鼓掌啊!”他还有些诧异。
“啪啪啪!”桃桃也跟着鼓掌,众人这才稀稀拉拉鼓掌。吕半仙撇撇眼,不满意道:“跟你们分析了半天,敢情白说啊!”
“哪里哪里,很精彩,很精彩!”云阳言不由衷称赞道。吕半仙不爽的给了他一拳,咂咂嘴道:“饿了,吃饭去!”
“喂喂,你就这么走啊?”鸢萝不解道。
“你还留下来住一晚?”
“喂,你个死老道,是你的房子塌了诶,你一点儿不心疼?”鸢萝无比郁闷,这个臭老道看着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道观就这么毁了,居然洋洋洒洒分析了一通,分析完就要去吃饭,你说气人不气人。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吕半仙摇头晃脑念了这么四句。
风子吟跟桃桃立马拍掌叫好:“好诗!好诗!吕道长真乃神人也!”
云阳在一旁撇着嘴道:“好个屁!这是佛教偈子,你一个臭老道念来作甚!”
“是呀——”鸢萝回头看看吕半仙,眼神由崇敬变成鄙夷。吕半仙脸色涨了涨,咳嗽一声道:“一个穷书生知道甚,这证明我吕半仙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博学多才!不信我再来一句。”
“算了算了!”云阳急忙摆手,“少卖弄了,你还是赶紧想想你这堆垃圾怎么办吧!”
“身外之物,弃如敝履,贫道不在乎!”吕半仙高傲的扬扬头。
“的确是够贫的!”鸢萝认同的点点头。
“贫不是问题,问题是谁不贫?”吕半仙颇有哲理的问了这么一句,“这玄道观是我多年的心血,倾注了无数的感情,可惜瞬间毁于一旦,谁不心痛?只是那又如何?心痛能让道观重生么?既然上天注定有此劫难,我区区一个道观算得了什么?更可怕的是整个凡界的修真者,那个劫难才是可怖的,我有种预感,三界的平衡不会太久!”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鸢萝说了句:“我想,你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