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已是快中午了。我使劲地揉着眼睛,打量这间熟悉的房间,一切都很正常。我皱眉看了一眼半摊在床头的《午夜凶铃》,摸出书下的手机,翻了通话记录,昨晚两点多时并没有来电,我抬头,窗子关得很牢,风铃纹丝不动。大约是梦吧!
起床梳洗再去食堂吃饭,匆匆吃完饭我往宿舍急急地走,我要快点,本来今天我打算早起写论文的,结果睡过头半天的功夫就耽搁了。在电梯口碰到项莞,我笑了:“你怎么回来了?不和老公享受周末的甜蜜。”
项莞轻轻拍了一下我:“油嘴滑舌!不许我回来拿东西呀!”
电梯门开了,我与她走进去,我熟练地按下十三,我们两个住在十三楼十三号。在电梯里,我觉得空气不同寻常地怪异。我心底隐隐地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项莞笑嘻嘻地说:“文静,你什么时候才找男朋友呀!”
我心里不知为何跳得极快,似有无名重物压迫心口,我勉强说:“是等,不是找。”
项莞掏出口红对着随身的小镜子描:“你这个态度就不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不会是打定做一辈子单身贵族了吧!”
我笑笑:“是又怎么样!”
项莞望着我:“林翼然对你很有兴趣呀!他条件很不错,要不要考虑一下。”她忽然提高声调:“咦?怎么还没到呀?”她走到按钮边笑了:“瞧你这个‘书呆子’,电梯又忘了按是不是!我说呢!你呀,别老是沉浸在唐风宋雨里,忘了现在是公元二零一二年!”
按钮没按?我明明记得我是按过的呀!没待我多想,电梯在十三楼稳稳地停住,我走出了电梯,项莞跟在我后面絮絮地唠叨起林翼然的优点:“林翼然长得是一表人才,而且有房子,还是五环内呢……”
我听她喋喋不休心生厌烦,懒懒地从口袋里一卡通放在门把上感应一下,门自动地开了。我愣住了,我书桌上的笔记本竟然开了,唱着歌儿,还是流行于几年前的《菊花台》!项莞从我手里抽出卡插到电源感应器的凹槽里:“你打了一个上午的论文吧!又准备投向哪个核心期刊呐!”
我没记得我开过电脑呀,项莞瞟了一眼我的电脑啧啧道:“你这电脑保养得真不错,联想这款淘汰货,你一用怎么多年还没坏!我那台惠普都修了三次了。”
我心里直发毛,我朝我床上看去,天哪!我想我的瞳孔一定是无限地放大,居然有一名年轻的女孩子坐在我的床上,幽怨的眼神投向我,分明是昨晚那个人!脸色苍白的她穿着红格子大衣,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皮鞋。好熟悉的装束,我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的。她是谁,她是怎么进来的?我脑际里有一连串问好,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忙回头拉拉项莞的袖口,一手抖抖索索地指向床铺。
项莞莫名其妙:“文静,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害怕地说:“床上有人,是红衣女子!”
项莞哈哈大笑:“我看你真是研究古代文学研究得走火入魔,什么红衣女子!我还‘瞳仁剪水腰如束’呢!”她走过去坐在我床上不客气地躺下道:“哪有人呀?鬼还差不多!”
我再定睛一看,的确床上除了躺着的项莞,真的没有其他人了。
项莞用手枕着头:“我看你出去透透气吧!现在春光明媚的。老是闷在屋里,论文没写几篇,人都要闷疯了!”
大约真的是我在屋里待的时间太久了,久得把唐诗宋词迷蒙的意境里的人物的影子带到现代来了吧!我的确是应该出去走走,这样想着,但口里道:“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思?”
项莞拍手笑着说:“再找一个不久行了。”她拿起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我明知故问:“你找谁来陪我呀?”
项莞噗嗤笑出声:“当然是林翼然了!”
滋滋,我的手机却又振动起来,我一看却是林翼然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