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千里路云和月（5）
华灯初上。
骑着自行车仰望，看着路灯昏黄的光，看着西方还未完全褪去的微光，看着远方高低不平的楼房和连绵不绝的山脉，当你用心去聆听这些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声音，也许你会讨厌她，也许你会爱上她。这就是城市。
对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认真描述过我所在的这座城市。
好吧，那就说一说吧。
这是一座小城市，被山所包围的小城市，贯穿城市的是一条黄河的支流，早些年这条小河几乎断流，即便是在流通的时候也比不上一条小溪的流量，河床几乎成了我们小时候小伙伴们的玩耍地，后来政府出面整治这条河流，修整了河道，筑起了河堤，也不知道从哪里引来的水，才让其渐渐看上去有了点河的样子。我们这座小城的布局便是沿着河流走向和山势而来，在黄土高原的山沟里，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她的魅力繁华，她的娟娟锦绣，她的卑微和渺小，都只是默默的在风吹雨打里承受着岁月的雕饰，她是如此平凡又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因为故乡，永远是个难解的词。
而我脚下的这条路，已经是如此的熟悉。每天从学校到家里，再从家里到学校，这样的来来回回，终究让人体会到岁月的穿梭，春秋的变幻体会到生命中默然的遗憾。
还是我，想的太多呢？
不知道有一天当我终于离开这个地方时，我会用怎样的情结去怀念她。
坐进教室后，我的神情依旧恍惚。身旁的事我也不大愿意关心，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我怎能认真的感到一些东西？关于前途，关于命运，关于学业，关于未来，关于爱情。在我们死去之前，这些事情的意义是不是只是在消耗我们有限的生命，在死亡面前，还有什么事情是更重要的？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称作是伟大？
于是二晚我并没有回教室。
学校就在市中心附近，我从校门口走出去，漫步走下了那个经典的斜坡，在我的面前是那个繁华无比的广场，场灯打的整个广场异常的通明，许多夜晚闲来无事的人们就会在这里走走看看，散散心。所庆幸的是，只有在这样的小城市里，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有那样悠闲的时间来度过他们早已不用怀疑的下半生，孩子们才有这样的态度面对还未成型的未来，而不是被各自各样的补习班、加强班压得喘不过气来。至少在这里，我还能看到一点童年的影子。
这里没有压力的存在，也没有了尔虞我诈的争夺……
悠闲的时候，我会仰望天空，在夜幕下的一切都显得虚幻而又真实。不管怎么说，城市总是越来越好的，你总是会习惯一个地方那种独特的气息，总是会习惯心中一直放着一个人。甚至我在想，如果我的一生，就在这样一个小城里度过，再无一些无谓的波澜壮阔，一些不切实际的雄心壮志，也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