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呜鸣，嗓内沙哑，指尖嵌入草地，血肉模糊，窒息般的痛楚攫住了她的心脏。
苏暖……苏暖……
“暖儿！”苏璃立即察觉到不对，抱起怀中半裸的身子紧紧抱入怀里，散落的青丝从肩头滑下来，纠缠盘绕。
他心疼难抑，用自己的衣袍将她裹入怀里，红唇轻吻她精致清冷皎润的面容，交颈厮磨。
对不起……对不起暖儿……
他没有办法忍住，他没有办法！
“暖儿，你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他无法表达此刻的痛苦，他等了太长时间。
凤离指尖冰凉，嗓内甜腥上泛，无声呜咽。
苏暖……
“暖儿……”苏璃轻轻顺着她柔软的青丝，将她抱入自己的帐内。“你不认我也没关系，哥哥会等你，好么？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的声线沙哑，如困兽无助嘶咽，低声哀求，只求她能留在他身边。
凤离没有发出一丝声息，她的侧颜埋在苏璃怀里，唇角血色尽褪，修长的五指紧攥着苏璃的衣摆，指骨痉挛苍白，浓重的疲惫感使她没清醒多久便陷入昏沉。
苏璃将她抱上榻时才发觉她已失去意识，指腹无意间触到她冰凉的眼泪，手仿佛被烫了一下，他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咽，伸手将凤离紧紧嵌入怀中，殷红滚烫的棱唇细细吻去她的眼泪。
“暖儿……”我的暖儿……
他是不是在逼她？他让她痛苦了么？
……
凤离躺了两日方醒，因精神遭受严重的冲击，变得格外冰冷沉默。苏璃不敢有丝毫松懈，每日体贴入微的照料她。无论凤离是否听进去，总是不厌其烦的说着外面发生的事，试图让她展颜。
凤离有时候咳嗽的厉害，透白精致的五官常常因为剧烈的呛咳呈现不正常的酡红，苏璃心急如焚，愈发寸步不离。他清楚这是心病，可她拒绝他走入她的内心。
“暖儿，还疼吗？”苏璃小心翼翼的拆掉她五指缠绕的纱布。
凤离目光盯着被子上的海棠花纹，仿若没听到苏璃的话。
“以后不许再这么伤害自己了，知道么？”苏璃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拆开纱布，凤离修长的五指已基本痊愈，伤口已长好，透着淡淡的粉。他执起她冰凉如玉的指尖，轻轻吻了吻，琥珀色的眸子溢满心疼和悔恨。
她的指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有些伤痕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在凤翼京城失陷之时看到她，五指伤重气息萎靡，他看着凤离被段棱抱走，心中还仇恨着她。
可谁会想到，她就是他的暖儿？那一日，她为他生下了一对乖巧可爱的双生儿，可笑他只想着如何置她于死地。
“凤离……”苏璃低唤了一声，嗓音喑哑哽咽。“对不起……暖儿……”
凤离神色漠然，纤长眉睫如蝶翼，轻轻颤抖了一下。
……
北漠大草原，随着战风部落与天狐部落被诛，只剩下一百零六部，雪峰部落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任谁都无法想象，战风找雪峰报仇竟会全军覆没，简直骇人听闻。
外界的人根本不知战风的人是死在苏璃手中，而更令乌楼雪担忧的是，昏迷中的凤离被苏璃带走已有半月。
苏璃行踪诡秘，手下的黑衣卫手段狠辣绝情，完全继承了他们主子的行事风格，不容小觑。
“还有其他人在找她？”乌楼雪听着属下的禀告，湖蓝的眸子微微凝固。
“是的，属下查到从凤翼方向来了两拨人分别在查探七公子的下落，其中一拨应该是暗属营，付长风被七公子救出后与暗属营的人已经碰头。”一名身穿黑色贴身夜行衣的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声音低沉平稳的叙述着最近发生的事。
“另外一拨人是什么身份？”
“这一拨人与暗属营也有些牵连，但他们并不与暗属营接触，属下怀疑是之前凤翼京城西云楼的楼主龙千山。”
“龙千山？”乌楼雪指尖微动。
龙千山，龙千月。
竟然是他？
如今北漠大草原之上，几大势力都在暗中寻找凤离，此刻的雪峰部落却严重分裂成两派。
凤离被劫之日发生的事成为剧烈冲突的根源，部族的背叛引起了雪峰三十几名核心成员的强烈不满。雪峰之中，不算老弱妇孺，只有包括伊斯冽在内的二十六名主力，这二十几人是原先雪峰存活下来的人。
即使后来雪峰壮大，人数达到三百余，但他们却一直是中坚骨干。这些人与凤离的感情最深，尤其是十几名年纪较轻的孩子，凤离算是一群少男少女们的半个老师，无法忍受部族中的长老临阵倒戈，即使当时因为那名妖异的中原男人介入全歼了战风，但背叛这件事却是事实！
伊斯冽心中不快，但为了整个部落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卡亚和索雅、阿南等人可那么好的忍功。
“这都半个月了，让我们近千人等他一个人？”
“是啊，如果不是那个中原人，我们怎么会死了这么多兄弟？”
“还整日浪费我们部落的人力找一个外人？果然是新上任的，没什么经验，就知道使唤人。”
伊斯冽刚下发寻人的命令，三五成群的中年汉子牵着马抱怨念叨，一脸不情愿，没有一丝执行的意愿，拔高的声音故意让尚未回帐篷的伊斯冽听到。
伊斯冽脸色铁青，拳头捏的青筋暴起。
这件事，部落中几个长老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对他下达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当初若非阿翎射杀了战风乞颜赫的妹妹拉雅，乞颜赫也不会找她寻仇，而阿翎杀了那个偷袭的臭女人却是为了他。如果不是阿翎那一箭，他早就去见雪峰山神去了。
说到底，如果不是阿翎，雪峰早就从漠北大草原消失，还能走到今日发展成为近千人的大部落？如今她不知所踪，他却不管不问？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阿翎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一点骨气，雪峰永远只是三流的水准！
“你们这群孬种！说什么！”卡亚刚从帐篷中出来，听到此话，猛地掀开帘子，目光泛寒的盯着这些说着风凉话的人。
“哎！小子！你说谁孬种？”
“当然是说你们！”索雅跟随卡亚走了出来，紧跟她身后的是五十余名年纪在十五六岁之间的少男少女。
在这五十多人的正前方，十四名一看就是领头的少年走上前几步，他们目光凶狠如草原最凶猛的野狼崽，经过血的洗礼，早已不是当初不谙世事的孩子。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若是阿翎在场，你们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吗？”
“哼！”其中一名身穿兽皮腰佩短刀的少年双手环胸走出列，他冷笑一声，上上下下瞧着眼前这群年纪都可以做他父亲的中年壮汉。
“我可没忘记当初战风攻来时，谁吓的屁滚尿流求降！”
“可不是！还躲在帐内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哈哈哈！”
“哈哈！”
阿南嘲笑的话引来身后十几名身手矫健少年的大笑声，更有人夸张的做出模仿的动作，逗得大家捧腹。
在这十六人的背后是一群脸色复杂的同龄少年，他们不敢参与这个敏感的话题。这群少年皆是后来雪峰扩张时收揽的草原流浪百姓中的成员，对凤离并不熟悉，更多的时候都是这十六人帮助他们训练。
“不识好歹的臭小子！果然是群有娘生没娘教的小杂种！”
“今日就给他们一点教训！”
一群中年壮汉脸色发青，已被气得摩拳擦掌，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目露凶光的冲了过来。
伊斯冽听到这话，脸色都十分难看，更遑论这十六个九成以上父母都在保卫部落的战斗中牺牲的少年了！
一瞬间，十六人神情变得阴沉无比，如狼群捕猎般散开不同位置，将这群与他们人数差不多的壮汉包围。
“卡亚、阿南！”伊斯冽见状，试图阻止，索雅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拦住了伊斯冽。
“首领，他们不仅侮辱了阿翎，更侮辱了我们的父母！想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有违阿翎教导他们的宗旨！
伊斯冽棱角分明的五官如刀刻，他沉默片刻，方道：“下手不要太重。”
“知道了。”索雅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伊斯冽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避任何人，这让场中的十几名壮汉勇士脸色沉了沉，难掩愤怒之色。
竟如此轻视他们！
一群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敢大言不惭。
“混账！吃老子一拳！”
领头的大汉抡起重拳冲来，双方厮斗一触即发。
其他人立刻退出他们的战圈，另外三十余名少年有些忐忑的站在外围观战，这十几名壮年勇士中甚至还有这群少年的父亲与友人。
而对战的却是平日里与他们一起训练，甚至时常教导他们的好友，他们也不知该支持哪一方。
除了与其他部落战斗，这十六位由凤离亲自指导的少年并没有表现出与众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十几人是围攻战中阵法的指挥者与阵眼，因为知道这十六人比部落中其他少年身手好，所以部落中的所有少年都不自觉的以这十六人为主组织训练。
但对他们的认知也就仅止与比同龄人身手矫捷一些而已，因此观战的年轻人还是有些替他们担忧，想着事后好好替父辈道歉一番。
然而，事情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三四十人的争斗规模不小，激烈的碰撞引起了雪峰部落所有人的注意，甚至一直没怎么露面的凤嘉和阿九也站在不远处观看。
这十六人组成诡异的阵型进退，因为人数较少看不出具体形状，两人一组，进退相错，背靠背战斗，下手狠辣，旨在一刀切中要害。
但因为提前知会不取性命，因此卡亚与索雅原本的动作突变，阿九目光泛寒的看着一名少年身形如电，在伙伴守住背后空门时，忽然发难，双手弯刀横刺向敌人面门，在对方躲避瞬间，其身后组员乘机一脚踹中敌人！
几乎与卡亚同时，数名少年找到空隙，抬膝猛顶敌方胸口！顶的对方后退回避时，背后却遭受猛击，其他组员即刻曲肘，以肘狠狠撞捅脊柱！
几乎是一连串的咔嚓断裂声齐齐响起！
“嗷——！”
凄厉的惨嚎几里可闻，吓得外围观战的人都倒退了两步。
凤嘉脸色发青，阿九诡异的挑眉不语。
这种残酷的阵法讲究队员间的彼此配合，杀伤力惊人，但因为自己空门大开，在战场中这种行为无异于找死，所以很少会有人去用，但是眼前这十六人……
“大叔，想再切磋切磋吗？”卡亚一脚踩在领头者的胸口上，身体蹲了下来，手肘撑着膝盖，挑眉看着痛嚎的大汉。
“算了吧，饶了他一条小命，免得脏手。”索雅斜搭着长腿，悠闲的靠在阿南肩头，嗤笑一声。
其他人，有的伸胳膊支腿活动筋骨，有的捏了捏自己的手骨，捏的骨头咔嚓作响。
“走了，饿死了，吃午饭去，下午还要去找阿翎。”阿南撇撇嘴，拍了拍旁边正在整理衣摆的阿瓦肩膀，一群人三三两两的散了。
“等等我呀！”落后的几名少年一溜小跑跟上去。
一眨眼的功夫，十六人笑嘻嘻的跑没影，完全没理睬已经惊呆了的人群，索雅临走前还不忘朝伊斯冽眨了眨眼。
伊斯冽只得认命的收拾残局。
凤嘉目光深邃，阿九转头回自己的帐篷。
这十六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张力，虽然这世上能够配合无间的战友很多，但是把自己生死都完全托付对方的人很少，而这些人却做到了。
……
“凤离真是一个怪胎。”
北漠王庭，乌蓝拿着一个大桃子逗才五岁的乌楼情。“你说是不是？小情情？”
乌楼情稚气的小脸一派认真。“蓝皇孙，你该叫我皇叔。”
乌蓝权当没听见，扭头去瞧乌楼雪。“你也听到外面的传闻了，雪峰部落内部快分裂了，据说是年轻一代和年老一代打起来了，也不知凤离那祸害离开雪峰前对那群乳臭未干的小子们灌输了什么思想，人都不见了，还不消停。”
“听闻她训练出来的那些孩子身手不错。”乌楼雪容色淡淡。
“是不错，把部落中一半的勇士打成重度伤残。”
乌蓝朝背后的大靠椅靠了靠，瞥了一眼乌楼雪，突然道：“找到凤离了？”
乌楼雪湖蓝的眼眸看着不知名的方向，没有焦距的瞳仁一片淡漠。
“她通知了暗属营。”
他们循着暗属营的线索找到了她。
“听说……”乌蓝咬了一口桃子。“她准备回凤翼。”
“嗯。”
“凤离是因为她师父来的北漠罢？”乌蓝目光看着乌楼雪的脸。“她见过你了吗？”
“她应该已经猜到了。”
乌蓝没再说话了。
乌楼情看着两个大人，秀气的眉头微皱。“我要去凤翼。”
“欸？”乌蓝大大的惊讶。
乌楼雪抿唇淡笑。“凤离的一双孩子暂时不在凤翼，外出养病去了。”
“啊？”乌蓝惊讶的瞧着眼前的小不点，敲了敲他的脑袋，教育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还想着抱媳妇？”
乌楼情蹙眉，脆亮的小嗓音十分严肃。“歌儿和潇儿不是阿情的媳妇！是阿情的朋友！”
“好好好，你朋友，不过，就苏璃那妖艳的模样，他的女儿长大了，你守得住吗？”乌蓝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不是苏璃，歌儿说了，她爹爹是凤翼最厉害的人！是七殿下！”乌楼情纠正道。
乌楼雪淡笑，听着乌蓝和乌楼情斗嘴，然而，不到片刻，他湛蓝的眸色渐染波涛。
“乌蓝……”
“什么？”乌蓝不解的看向他。
“你刚刚说……”乌楼雪指尖一颤，有些不可思议。“凤歌是谁的女儿？”
“苏璃啊！你不知道吗？虽然我没见过那双孩子，不过据说凤歌还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我去找上官前辈时……皇叔，你怎么了？”
乌楼雪脸色唰的白了！
苏璃！
竟然是苏璃！
……
北漠大草原广袤无垠，在靠南的方向，距离卡莫小镇不远居住着不少来自四方的商旅，这里的人流动性很大，饮食多样化，古朴繁华。
初夏时节，旷野吹来的风带来北漠大草原独有的青草气息，远远望去，还能看到起伏平缓的绿坡上牧民的牛羊群。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经过苏璃细致的照料，凤离逐渐恢复，此刻正在小院支起的红木躺椅上翻阅一本介绍北漠风土人情的线装书。
他的容色冷漠，皎艳玉致的五官在明亮的光线下透着健康的莹润光泽，薄唇淡绯，眉目淡雅如画。
修长的五指时不时翻动着手中的书卷，远望而去，黑衣卫的人都有些发怔。
“暖儿，午膳好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鱼……”苏璃说话的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早上我去雪湖抓的，很新鲜，不是冻过的。”
“嗯。”凤离淡应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手中的书页只剩下最后几张，因此她头也未抬，视线并未从书页上移开。
北漠的风俗与中原各国有很大的区别，一些匪夷所思的习俗让她也十分诧异，若是能更好的利用，两国交涉也会少走很多弯路。
凤翼与北漠因为雪峰山脉的阻隔，彼此并不了解，若是……
“暖儿，用过午膳再看好不好？”苏璃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凤离眉头蹙了蹙。
冥焰与其他暗中守着的黑衣卫悄然离开。
这些日子以来，他发觉凤七殿下与主子的关系有些微妙，虽然七公子还是十分冷淡，但是……总觉得好像有一点不同，但是具体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暖儿……凤离……离儿？”苏璃好笑。
今日，他一袭艳丽如玫瑰的猩红锦袍，妖娆妩魅的眼眸勾魂摄魄，见凤离不理睬他，双臂撑在她躺着休息的红木躺椅上，红唇轻舔凤离薄绯的唇瓣。
凤离眉峰微蹙，下意识的侧首避他。
“嗯，真香……”苏璃低笑如魅，不以为意，容颜埋在她颈边轻吻，细嗅她衣襟中淡淡的浸髓冷香。
凤离终于正眼瞧苏璃，初时，她的目光还有些茫然，随即反应过来，眸色一冰，伸手成刀，一刀劈向苏璃的后颈！
“苏璃！你放肆！”
苏璃抓住她的手腕，凑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她冰凉的指尖，嗓内发出低低哑魅的笑声。“是，哥哥错了，该吃饭了，嗯？”
“苏璃。”
“怎……”
苏璃话音忽然滞住，视线缓缓下移，凤离的手从他胸前的穴位上淡淡收回，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她白皙如玉的指尖上。
凤离随手将扑在身上的男人推开，径直整理凌乱的衣衫，起身淡定走开，走之前还不忘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线装书。
对于旁边一脸雕塑，仰躺在地一动不动的某人视而不见，直接绕过他走了出去。
冥焰瞧见凤离出来，后面没跟着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立感不妙，赶紧过去解围。
这些日子以来，主子不停的骚扰七公子，被无数次暴揍依旧不改初衷，七殿下尚未完全恢复元气，但对付起主子来却是游刃有余，每次把主子迷得神魂颠倒，主子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冥焰刚走进院子，苏璃已经恢复正常走了出来，他匆忙退到暗处，看来主子不需要他解围。
苏璃眸光幽暗，他如今傀儡术大成，点穴对于他来说已失去作用，周身大穴皆可移位，暖儿并不知晓此事。
他知道，她已经记起了落凤岭的一切，他能够隐约感觉到。就如同半月前，他听闻她醒过来了，一高兴匆忙跑过去时绊到床帏，险些撞到床榻突出的尖角，他看到暖儿在当时忽然伸手挡在尖端。
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是暖儿……
即使她做的很隐晦。
“好吃吗？你的伤刚好，多吃一些。”
饭桌上，苏璃的话很多，没见他吃什么，絮絮叨叨的不停给凤离夹菜。
凤离盯着自己的碗，良久没下筷。
“怎么了？不合胃口？”苏璃有些惊讶，尝了一口鱼，没发现什么不对。
冥焰盯着凤七公子面前堆成山的饭碗，都快无语死了，没处下筷了好吗？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已经是负值了。主子是负值中的负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