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泉宫中。
那一池莲花开的正好,风吹过,是那扑鼻而来的淡雅的荷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仍旧是那方亭畔。白衣悠然的喂食着池中色彩斑斓的鱼儿。白色的衣襟被清风撩起抹清浅的弧度,却显得一抹孤独。
急促而来的脚步声打破了现下的沉寂,那一池鱼儿许是受了惊吓,四处乱蹿,漾起一池清涟。
恒熹见着那焦慌的身影;再望向一旁面无表情的主子;阻身而上,挡住了平儿的去路。
“忘记这宫中的规矩了。”他淡淡道。没有让平儿再上前一步。
平儿心急如焚,眼见这形势,立刻跪倒在地;恒熹还未明所以,那丫头已然哭了出来:
“恒熹护卫,你就让平儿见见二殿下吧!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逸漠皱眉,视线落到了前方的平儿身上。
眼见她衣衫蓬松,发丝散乱,想然是经过剧烈的奔跑所致;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直愣愣的盯着她,里面蓄满了祈求。
“郡主、郡主她就快不行了。”平儿哽咽着。
“起来回话。”搁下手中的鱼食,他站起身来。
平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深吸口气:“郡主她浑身上下都是伤。”
恒熹疑惑:“受了伤就应该前往太医署。”
平儿瞬间泪流不止,抽噎着:“太医署的太医们根本不敢就诊。”他的视线落在眼前的逸漠身上:
“二殿下,你、你快救救郡主吧!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皇后娘娘洒了郡主一身的烫茶,郡主、郡主现在已经血肉模糊了?现下主子一人躺在床上,平儿真的……真的……”
白色的身影还未等平儿将话道完,已然如疾风般的掠过两人的身畔;向紫玉苑行去。
恒熹见着自个儿的主子如此的失去以往的沉稳,眉心紧皱。从小到大,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主子如此的状况;刚刚那神色似是担忧。
恒熹摇头,视线落到身畔仍旧愕然的平儿身上。
“愣着干嘛!不是赶着去救你家主子吗?”
他指了指逸漠离去的方向,已然的跟了上去;平儿摸了摸泪,迅速的起身,一径的快步跟了上去。
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的焦慌过,当他看见平儿的一瞬间便已然的料到她出了事情,可逸漠却没有想到她会手如此重的伤;那纤细的手腕上娇嫩的皮肤已然的褪去了一层皮,血肉模糊。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如此的死气沉沉;细眉紧拧着,大概是因为疼痛的缘故,下颚上那道长长的血痕尤为的刺眼。他发现自己竟然泛起了一阵心疼。
“嗯……”又是一阵闷哼的呻吟,从她的口中传出来。
老太医开好了方子,无奈的长叹一声:“幸而医治及时,伤口处理得当,没有感染。”
“那,郡主是不是没事了?”平儿小心翼翼的问,结果太医递上前的方子。
“仍需好生养着,郡主旧伤未愈;恐怕……”他捻须,长长的叹了口气。
“郡主是有危险。”平儿捂唇。
只见太医摇摇头:“不,不不,不是;只是郡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只怕日后会落下病根。”
几丝惋惜,他小心翼翼的将房子上药物的分量道给平儿。才缓缓的将自己的医具给收到医药箱中。
“半个月别让她身上的伤处碰水,药膏要按时擦在伤处;那伤是不会留疤的。”
平儿连连点头:“老太医,我送你。”
太医微微一笑,提起医药箱正要出门,却被逸漠唤停住了步子:
“她何时会醒。”他问。
“一天之后。”太医恭谨的道。
逸漠点头:“没事了,下去吧!记得,时常来复诊就成。”
“下官遵命。”太医抬首,望着眼前这沉冷少言的二皇子,似乎觉得他对这女子过于的关心。。转念一想,又摇摇头。或许,只是幻觉,幻觉。
眼见平儿与太医一径的离开了这屋中,回首,他的视线落到床边的秋锦绒身上,无奈的摇头:
“为何你总是弄的遍体鳞伤。”
他的声音低低的,叹不出是斥责还是怜惜。只是一径的望着床上那昏睡的女子。
急促的步子又一次的打破了现下的寂静;就见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铭枫……”逸漠微微皱眉。
铭枫快步上前,视线掠过床上昏睡的秋锦绒,定格在逸漠的身上,语调稍有严肃,与往常的冒失截然不同:
“二哥,父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