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没用的东西,就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都找不到。”
御书房内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杯瓷落地声,就见些奴才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一旁跪着另一个着着铠甲的男子,那是一个眉目粗犷的中年男子;御林军总指挥羲成。
“臣等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羲成仍旧俯首跪着,丝毫不敢抬起头来。
“那前朝余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皇宫,堂而皇之的刺杀皇子挟持郡主。”剑眉一挑,他轻睨着眼前的御林军总指挥羲成:
“羲成,你说朕该怎么办你才好。”
羲成仍旧伏跪在地,僵直着身子,一副就身取义的道着:“是臣疏忽职守,还请陛下责罚。”
楚隋帝望着眼前的羲成,这般的坚定之色。久久的,长叹口气,转过身背对着他:
“来人,将羲成拖出去杖责五十。”
“是。”
羲成惊愕的抬起头来,望着楚隋帝那僵直的背影,他原以为陛下是要将他立刻推出午门斩首的。谁料想,竟是五十杖这般的惩罚;进来的侍卫已经将自己给架了住,往外走去,就听见楚隋帝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羲成,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月后,,若你还未有找到那钟守义的藏身之处,就提头来见朕吧!”
“臣,遵旨。”羲成领命,已然的被此时进门的侍卫给拖了出去。
冉辰进门之时看见的便是羲成被带走的情景;从羲成身上收回视线,他走上前在那卷案前几尺之外停了下来:
“儿臣拜见父皇。”
此时的楚隋帝仍旧背着身,在听见冉辰的觐见声后才转过身来,捻了捻眉心,视线落到了刚刚进屋的冉辰的身上:
“什么事?”垂下手,他坐在那椅上,询问出声。
“父皇,儿臣想请父皇准许?”他望着坐在案卷前的隋帝,眼中满是期冀。
顺手拿了一份案卷,又执起一旁的朱砂笔一字字的圈点起来,隋帝似有些心不在焉:
“是不是最近又闲得慌,想上哪个地方去逍遥几天?”他问。
“不是。”冉辰摇头;此时脸上少了以往的惬意,却是尤为认真:“儿臣想请父皇准许,儿臣接下来向父皇所求之事。”
“说说看。”他依旧阅着奏章,语气淡淡的问着。
“儿臣想请父皇将绒儿丫头赐给儿臣,儿臣想娶绒儿。”
朱砂笔忽然一下断成了两截;那方案卷亦不知道何时掉落在桌案上;打翻了桌上的朱砂,一片鲜红刺眼,楚隋帝抬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如此认真的冉辰;平息着那口直冲上脑门儿的惊愕,他道:
“什么?”想然不敢相信,那是从冉辰口中说出来的话。
“辰儿,你是想说?”探问。
“儿臣喜欢绒儿丫头,想娶她做儿臣的皇子妃,照顾她一生一世。”他直视着隋帝的眼,道的坚定。
“你喜欢绒儿?”楚隋帝忽然站起身来,快步的走向一旁的冉辰身前:
“你再说一遍?”似有微怒。
“儿臣喜欢绒儿,求父皇赐婚。”他也从容回应。
“胡闹。”只一个扬手,案上的奏章,便就这么洒了一地,楚隋帝微怒。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臣明白,儿臣只有一句求父皇赐婚。”
“你……”楚隋帝看着眼前的儿子,须臾,挥散了衣袖。静静地看着眼前语重心长的起来:
“辰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个儿子,他自小便尤为喜爱;聪明,好动,亦是他亲手赐死和易之后,想过要立的储君的人选;绒儿若是嫁给他自然是好事;只不过。他在心中掂量过;就凭皇后这一关,想到上次皇后在那丫头的身上留下的伤,楚隋帝便否定了这决定。
这孩子,还是太过于的单纯了。傻啊……
“绒儿还小。此事以后再议。”
想然冉辰并未有死心:
“儿臣请父皇恩准。”
“你……”隋帝有一丝气恼,挥袖,向门的侍卫外吩咐道:“将二皇子送回去,闭门三日。”
“父皇?为什么?”被进来的侍卫架住手腕。冉辰不解,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楚隋帝。
“皇后。”楚隋帝淡淡道。
“我爱绒儿,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就算是母后也不行。”
隋帝望着眼前这挣扎着束缚的冉辰,他眼底那抹坚定让他深深怔住;恍若见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般的坚定不顾一切;可最后,仍是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了别人。而自己,却怎么也无能为力。
终于,他松懈下口气,缓缓地道着:
“辰儿,你还是太年轻了。”无奈的摇摇头。
“我爱绒儿。”那般坚定的语调,那般坚定的神情:
“所以,儿臣不会放弃的。”
年轻人,果真是倔强的;终,还是执拗不过他这番掘气;楚隋帝显然有了丝松懈下口吻:
“罢了……罢了……”适才想起了昨日在西门的场景,想然,当时忽略了冉辰和那丫头的暧昧;此时想来,那时的冉辰眼中有的确确实实的仅有那个丫头。
“父皇的意思,是默允了。”冉辰轻轻地探问,几番小心翼翼:“还是……”
“赐婚是不能。”隋帝淡淡道。显然冉辰的神色一暗:
“不过,你若和绒儿丫头两情相悦,那朕也没有什么顾虑。”
“父皇的意思是?”他问。
“朕,不会阻止你喜欢绒儿,但也要绒儿嫁的心甘情愿。”他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轻轻一笑:“知道吗?”
抬眸,他望着眼前的隋帝久久的愣了神。
一夜无眠的秋锦绒想了很多事情;莫名其妙的死在电梯事故,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未知的世界;莫名其妙的失了忆,又莫名其妙的以往内一个梦而记起了所有。零零碎碎的记不真切了;却让她感到迷惘,自己到底是二十一世界来的秋锦绒还是这个时空的上官锦絨;几近奔溃的神智,折磨着她的神经。
有时间,她甚至怀疑,若是哪一天一觉醒来,自己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灵魂是不是还留在这个身体里。亦或者,如泡沫般消失不见;那时,她突然悔恨自己为何会这样的记了起来。
今日一早昭颖便垂着头,来到了她的紫玉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泛起了点点泪花;直视着眼前的秋锦绒;一个劲儿的道着对不起、对不起;自责与悔恨浓浓;秋锦绒怔了怔,茫然的不知所以。
“若不是昭颖应拽着锦绒你去紫玉苑。你也不会被人劫持更不会受伤。”她道,充满了自责。
“不是你的错,况且……”她敛下眼,想要说些什么,却仍旧还是摇了摇头,未有说出来;况且,这伤也是她自己弄上去的,怪不得昭颖半分。
“怎么不是。”昭颖低垂下头:“其实,那天,我看见你和二哥在澜池畔的。”
秋锦绒瞪大了眸子,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紧紧地攥着衣襟,又道:
“我听见了你们的对话,我也看见你走后二哥那失落的眼神;二哥从小就很疼我,所以我想帮他,我想让你做我的嫂子;我看得出二哥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可是从前我从来没有见到二哥会用那般的眼神看任何一个女子;你知道吗?二哥的住处不管是现在的锦泉宫还是以前的安阳王府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陌生女子回来,可是那天,他却让恒熹带回了你。我想,你是不一样的;或许,你能帮他。”她看着秋锦绒认真的道着。
秋锦绒愣在当下,可昭颖还在道着:
“自小,我们便没有母爱,甚至连父爱也从来没有;二哥很坚强,也很努力;可父皇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从小到大二哥总是什么事都往心里藏,我知道他很辛苦,可我帮不了他,只知道一个劲儿的闯祸;让他替我收拾烂摊子;从小到大,二哥替我吃了很多苦。”她苦涩的笑着“三哥他们都说我怕二哥,其实不是的,我是尊敬他;因为他是最爱我的哥哥,我最亲的亲人。”
“锦绒,你其实不知道,二哥,他很孤独的。”
忽的,她抓住秋锦绒的手,紧紧地,那眼中布满了祈求:
“锦绒,我想你或许可以让他敞开心扉。所以我才带你去锦泉宫想撮合你和他。可谁知?”她静静地垂下头:
“对不起。我是为了一己之私,对不起……”
秋锦绒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垂头认错的女子;刚刚她的一番话,让她愕然;静静地,她的手轻轻地覆上她的靥旁;柔柔的落下,拭去她落在眼角与脸庞的泪水:
“哭吧!哭过之后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