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惊恐万分的时候,手被猛地一拽,随即靠在一片温暖结实的胸膛上,“莫惊慌,是我。”殇禾沉稳的声音从我头顶落下,瞬间抚平我心中的不安。
“哈哈哈哈,真是一对恩爱的小鸳鸯。”迷雾中霎时传来尖厉的嘲讽声。“在下殇禾,敢问是何方神圣?”殇禾不禁将我拢紧了些,目光如炬地望着前方问道。此时雾气越来越浓,勉强才能分辨清楚他的脸。我有些担忧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哈哈哈哈~不过是被困在这塔下的妖物罢了,”说着顿了一下,语气瞬间变的厉声厉气如鬼魅般,“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恩爱的人!”
这时突然觉得手里一空,连身侧的温度也瞬间消失,我心里一沉,忙喊了一声:“殇禾!?”
然耳边早已没了回应,只余下嘶嘶的风声。
“别担心,我只是问他一个问题就放了你。”那个分不清男女老少的声音说道。
说完便再也没了声音,无论后来我怎样声嘶力竭地质问谩骂也没了回音。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周围除了雾气伴着风声,再无其他。而我的心里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不安。
这时那个妖冶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你可以离开了。至于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你们的脚下,我已经将封印解开。”话音刚落,雾气便开始散开,烈日当空,高耸的塔林又出现在眼前。
我忙对着空气喊道:“等等,殇禾呢?你把他怎样了?不是说放我们走吗?”
“怎样?是他自愿留在这里换我自由,我只说放你走,又不是你们。”
“你怎么可以这样?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救他?”我已经完全乱了阵脚,连怀里的无常镜开始发热也毫不理会。
“这是天界布下的囚牢,我怎么知道怎么救他?我只知道他是代替我囚禁在这里最好的人选。我走了,后会无期。”
“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混蛋!”可是无论我怎么骂,回应我的,只剩下风声。我无力地跪下,泪水忍不住啪啪地往下掉。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时怀里的无常镜越来越烫,我这才想起,忙掏出来,只见地上的流沙缓缓地流入无常镜中,不一会儿无常镜的镜面开始泛红,然后一颗闪着五彩光芒的石块浮出镜面。紧接着镜面显出一行小字:午时一刻,朝南掷,天裂,入异界。
我半喜半忧地看着手心的石块,可以回翼族了,可是,我要怎样把殇禾救出来?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身后响起清冷的男声,我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满身邪气的紫服男人逆光站在眼前。
“你是…谁?”
“夜夙。”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如一瓢凉水满头满脸地灌下,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次的魔尊,竟然在此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而殇禾和小银也不在,如此废柴的我是不是只能等着任人鱼肉?
“阿离姑娘,这个表情……太难看。”我闻言抬头一看,正望进一双居高临下的紫眸,不由一颤,太邪气了。若不是身为魔尊,也该是个出色的男人。
等等,他知道我的名字?
我继而诧异地看着他,心里想,他怎么会恰好在这个时候跑来?难道是想利用我进入翼族?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慢慢屈身下来,食指勾起我的下颚,凉凉地说道:“的确是你想的那样,当然,还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晕了过去。
……
醒来时,天已擦黑,而我已经躺在一间普通的厢房内,而那个邪魅的男人,正在窗前静静地坐着,直直地望着窗外,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
我深吸口气坐起来,以我与他之间力量的悬殊,我是不可能有小动作的。于是我平静地问道:“殇禾会怎样?”
闻言他淡淡地将视线扫过来,似在看我,目光却没落在我身上。“我以为,你会先问我的目的何在,或者,我之前所做的一切。”
不用多问,仔细想想,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刚收集齐五物,他就准确无误地出现在眼前。而且这一路走来,总是或多或少会与夜夙沾上关系,如今我还猜不出是他从中作梗,那真是个大白痴。
“你能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想必你早就知道了一切。而你侵占翼族,不过也是你妄想称霸三界的一步棋罢了。我相信,殇禾一定会脱离险境的,而这一切,定然与你脱不了干系。”我直直地看着他,不想他看见我此时的无助和恐惧。
“啪啪啪”他听完我说的话以后不怒反笑,竟然还鼓起掌来。缓缓走到床前低头看着我道:“有道理,不过,你难道就对自己的身份不好奇吗?其实一开始,你是属于我魔族的。”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错愕,更多的是震惊,但也难说这是夜夙的离间计。
“等你见到雪阙的时候便会知道,当然,到那时那也是你的死期。”他冷冷地说道,无关痛痒地说着别人的生死,我直直地抬头望着他,只看到那双紫眸不带一丝情感,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殇禾,希望你不会有事。小银,你在哪里?
雪阙,我,是不是会给你带来灾难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