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晚上,在垃圾站旁边,我遇到了你。你正护着那两袋东西。后来,你姐夫就开车来了,你俩却装着不认识。这是为什么呢?”
我用的语气极为客气,这已是巴结。在自我感觉高明的同时,又在鄙视自己。我起码也堂堂男儿,就这么害怕凶手吗?不,我很快就找到了懦弱的理由,得为白如意着想,不能因小失大。
冬季的黄昏来得比较早,红日已经西下,天色越来越暗淡,已经是掌灯时分。小陈不愿意领我往回走,又在路边的枯草地上,坐了下来。这里是庄嫁地,只有我和小陈,没有其它人在场,我感到越来越害怕。
“是你误解了。”小陈吸了一口香烟,“老乡把偷来的狗剥了皮,一人拿了一只狗腿就走了。那是我姐夫的家啊,我能不收拾吗?”
“那是,那是。”我在不自觉地巴结凶手,还是个男人吗?我再一次鄙视自己,却无能为力。
“我用事先准备好的大塑袋,把处理后的狗骨头和内杂,包了一层又一层,就扔在门前的垃圾桶里。到了晚上,我姐夫问及此事,他建议我把它们再抛远一些,最好能沉到附近的河里,而不是放在自家的门前。”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什么样呢?我又一次在不自觉地巴结凶手,这已经不是鄙视自己的问题。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问自己:你怎么老是说假话,却不经过大脑商量?
“于是,我把它们从垃圾桶里取了回来,用旧窗帘布包了二层。我姐夫又出了一个馊主意,要我再用窗帘布,包一袋小石头,把它们挑到河边,捆在一起,沉入河底。”
“在那天晚上,我已经猜到,有一袋就是石头。”我总是不自觉地在出卖自己,已经是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在心底,我问自己:这一回我应该没有软弱,算是正常问答吧?
小陈兴奋地述说着:“石头是我姐夫门前的修路石,旁边的麻袋都是现成的。正好,他们挑狗过来时,有一根杉木棍,也派上了用场。”
大概是害怕和紧张,让我精神过度。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勇敢,或者白如意更希望自家的男人是勇敢地死去,而不是软弱地活着。
突然,我又一次神经,竟然勇敢起来,像警察审问小偷一样,连声音都大了:“你干吗要走我们公司门前?”
小陈注意到了我的变化,沉默了一会儿,才去述说:“去河边的路,要走你们公司门前才是捷径,而且你们那条街的路灯又不多。再说,我姐夫开着你们老板的车,在前面给我放哨,当然要走那条路。”
“你干吗要挑着过去呢?多累。你直接让你姐夫用车,运过去多方便,也不用担心别人会看到。”这一次,我好像是正常了,却是咬文嚼字。
“我姐夫非要那样做,就是有意收拾我,让我吃些苦头,以免我下次再和不三不四的人有来往。因为那些狐朋狗友都是我的老乡,我姐夫不愿在明里教训我。”
老高是这种性格,够坏,吃完了狗肉,却不愿感激小舅子。这一切似乎合情合理,却又不合理。
我想起了生物电的事,不禁要问:“那天晚上我是生病了,头脑却是清晰的。当时,的的确确有一股生物电笼罩着我,而且阴森森的让人害怕,所以我起初怀疑,认为是你把小东装在袋里。”
生物电的存在不是巧合。至少,狗内杂和狗骨头是不会发出生物电流的。如果他不能解释这个问题,孙存金就不是真正的凶手,而是他在说谎。
“那股生物电流在你到来之前,就已经存在。我早就感觉到了,一刻都不想在那里停留,可是你来了,就是不走。我姐夫不得不把车开回来,给我打掩护。”
“可见,小东当时并没有死,就在我们的周围?”我还是想不通,那么小东又是被谁藏在哪里呢?难道他就在垃圾桶里,被我们给忽略了?
“是啊。后来我认识了小娟,她说到了你及你们的事,我才确定那种感觉是真实的,怀疑垃圾桶里有问题。”
“当时,我是被你的二袋东西给搞糊涂了,否则我会查看垃圾桶的。”说出这样的大话,我不禁有些脸红,好在别人看不到。
“后来,我又把这事的前前后后,对我姐夫述说了。他怀疑是孙存金不干好事,因为在垃圾站的对面,就停了一辆小白车,那是他孙存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