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一一解释：“因为……那里，是我任性地跑去流浪的地方，而现实，不允许我任性。”
他看着我的眼睛，点头不再说话。我身上精致的小礼服很闪亮，上万块的鞋子早已不是当初简单的白布鞋。他定然看在眼底。我希望他继续追问下去，但他礼貌地停止了。他对人始终那么体贴尊重，绝不主动侵犯别人的隐私。这份体贴，对我而言，却是那么无奈。
“我会跟宥助哥联系的。”
一舞终了，我道。他点头表示了解，转身离去。
我们彼此都明白，一支舞已经够了，再多的接触，都是不被允许的。不仅不被这里的人们所允许，也不被他的职业允许。
我没办法停留，哪怕想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转过身，发丝扬起的瞬间红色的液体在空中飞过，然后便是托盘和酒杯落地的声音，我惯性地跌坐在地，看着同样惊慌的另一个人——郁安安。
她穿着侍者的衣服。果然，灰姑娘嫁进豪门之前，总是必须做这些事的。
我又一次成为人群的焦点。
主办方很快派人过来收拾善后，在某个角落身为“灰姑娘”的郁安安被上司抓出去骂得很惨，但是灰姑娘总是有着灰姑娘的好处的，很快单枫抛下舞伴下去解救她了。
我收回视线，在整个大厅里搜寻着，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会发光的身影……
好吧，我的狼狈，他没看到，也好。
低头喝着香槟，我掩饰着没看到他的失望。我转身上了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我不知道郁安安是出于什么心态拿红酒拨我的，但也不感觉意外，她本来就一直看我不顺眼，一直很讨厌我。郁静因为救我而死，她对我肯定是恨之入骨的。
老实说，我一直很意外，她居然没有拿刀砍我，反而在这里上演什么灰姑娘的游戏，用拨酒这种小儿科的把戏……
但我很快有了答案。
从更衣室出来时，我看到郁安安靠在门口，明显在等着我。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郁安安笑着看着我，眼神中复杂的感情叫我无法看透，我等待着她开口。她看了我许久，才慢慢地道：“姜敏儿，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恨你是因为郁静？那个白痴？”
我愣了一下。我没料到她会用“白痴”来形容郁静，我的眼神探究地看向郁安安，郁安安勾起嘴角，她的身上冒着酒气，她醉了么？
我皱起眉，“你想说什么？”
郁安安垂下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想说，你也是白痴！你们都愚蠢得可笑！”
她靠近我，双眼直视着我，而我则看到了她眼中的疯狂：“姜敏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天才，可是当我发现你和郁静成为好朋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你根本是个笨蛋！”
“你以为郁静救了你是吗？你错了，那件事，不过是我父亲设计的好戏罢了，我父亲一直想攀上你们家，一直被拒之门外，只好用这种办法……郁静那小贱人，从小就懂得装乖，不然父亲哪会让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