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他揽着我腰的手,我冷冷道,“自然不会忘。那么段先生,你不会忘记了更重要的事吧。那十万美金,你可付了?”
“十万?凤小姐,你确定你值这个价么?”
“你什么意思?”我没想到段青墨也会赖账。
“呵呵……”他冰冷的手指滑落在我后背的蝴蝶骨上,暗暗施力,我有些疼痛。“值不值,好歹也要我验货之后才知道……”
“段青墨!”他的话带有明显的羞辱意味,我被激怒。
“得了,一边呆着去,懒得理你。”
他话锋突转,手指握住方向盘的时候微微泛白,脸色很难看。
我无心惹他,只是怀疑,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忧心?
车子开了一段,他才柔声嘱咐我,“如歌,一会儿回家,你先上楼,什么话都别说,知道么?”
他的声音较之前相比,没有了戏谑,反而多了些哄劝的意味。我有点懵了……
“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
“老爷子来了,火气挺大,你别惹他了……”
我不由自主抿住唇。我早该猜到的,段祺瑞怎会容我如此恣睢,坏了他儿子的名声……
“你答应过我,不和他住在一起……”其实我心中不是不慌乱的。我再怎么闹,都是在青墨跟前的事情。是无须避讳的。可是段祺瑞……
他一向讨厌我。我如今这样样子,又不知会受到他怎样的羞辱。
“你理解我一点好不好?”他继续开车,没有跟我争执的意思。态度却很坚定。
“不好。”我很怕他父亲,怕中带着愤懑。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见我不想见的人?!
“段青墨!他是你父亲,可不是我的父亲。你让我不要惹他是什么意思?让我对着他卑躬屈膝么?凭什么……段青墨你停车,我不要跟你回去!”我断断续续的说着,可他只是不理我,一直不理我。
我气急,一把抵在他胸口,另一只手控制了方向盘。
“嘶————”
我听见猛地刹车声,顿时才察觉自己在做多么危险的事情。
“你是疯的吗?你到底在做什么?颜如歌……你要下车可以,你不要命也可以!滚!立刻给我滚下去!不要死在我面前!”他的表情有惊骇也有无奈。
我想,他也会厌倦我的。早晚会的。
段青墨说过无数次。他爱我。是的。我也很清楚,他爱我。一直很爱我。可是这世上的爱情,权势利益总要起到最大的影响,他不明白么?
他有妻子,是即将成为父亲的人。他有什么资格陪着我胡闹呢?
我自暴自弃,可是他不可以。
有家的人,没有自暴自弃的权利。
我缓缓松手,平静地向椅背仰去。他不听我的。他不信我的。我就让他明白。让他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