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他纯粹是对幼儿脉络稍有区别与成人而进行的例行探索,但当他的指腹触碰上萧娄的光滑肌肤,严谨干净的眼神像被打散了眼瞳的石墨,荡起浑浊的黑红阴影。
南宫皖惊吓地收回手,他粗喘着气,可怕地发现他居然没把萧娄当成他的病人。
甚至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当成了一个女人。
从他第一次对上萧娄看不见事物的双眼,接触到从她眼里传递的东西,他就自内在震撼地了解她压根不是一个普通平常的小孩子。
她有着跟他一样的成熟韵味,内在和外表格格不入的反差。
南宫皖惧怕地意识到萧娄已经深入他心。
深感到问题的可怕之处,南宫皖直想丢下萧娄冲出客栈。
要不是萧娄迟迟等不到他动手下针,出手打在他手背上他才浑然回神。
萧娄拿眼对着他,又转开视线,她双颊微微酝起的红晕。
南宫皖要是能直视她不会不看见,奈何一个低下头隐在阴影下,一个偏转了头,对不上共同的方向。
萧娄要是能开口说话早破口大骂了,别以为她是瞎子她就没察觉出刚才南宫皖的不同,不知道他在趁机摸她。
一个医者,就如最初南宫皖医治她替她把脉时那样,他的指尖触脉冷意,与刚才第一次摸脉时凉凉的感觉没有不同。
但他后来渐渐起热度的指腹徘徊在她的锁骨处时的异样,别告诉她还有脉络在骨头上!
南宫皖调整平息着被萧娄才一具孩童躯体扰乱心神的奇怪困扰,似是解恨还是因为琢磨不透萧娄,对她有了严重的意见。
萧娄只感到他在这次给她针灸治疗时下手非常的不轻,阴损的报复方法令萧娄快误会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变态的嗜好。
比如借机在她身上扎针眼,她就是搞不明白针灸这种事是需要在同个地方密密麻麻给她戳上数十来次?
别欺负她没学医就没常识!
萧昔在房外像个小老头般来回走,萧意在大劫后第一次好似没感受出她二哥的烦躁苦恼。
她见到萧昔不同于年纪的可爱模样,无声地拉扯开嘴角,去拉拉还在不停走来走去的萧昔。
萧昔只顾一门心思担心南宫皖在里面会怎么治疗萧娄,会不会把萧娄医死。
神识却并没真正放在房间上,异想天开想太多,也不看房门,由萧意的提醒他才一抬头看到南宫皖神色不太好看的干净面容。
“南宫大哥,我二姐……她还活着吗?”萧昔神飞千里突然被召回的脑子,不经过大脑冒出一句他最担心想问的话。
南宫皖本就难堪的脸,面上的皮肉抽动了起来,萧池怎么没说他家兄弟姐妹相处久了就会发觉他们有天马行空的想象。
“……吸”不等南宫皖回答,房间里传出一个微弱陌生还不甚好听甚至被怀疑是否发生过的细小声音。
萧娄和南宫皖赌着,南宫皖的医术加上萧娄的赌运,赌胜的几率就变大了。
萧娄真的开音,重获声音,一个多月不曾讲话,萧娄宛如一个刚会牙牙学语的婴儿,发出简单而模糊的单音。
南宫皖站在门口往回看了一眼,大致猜测萧娄要发音的这个字大概是昔。
萧昔的昔,失音有一段时间,使她发音吃力迟缓,咬字一时不准。
他忽然想起了在没开门前让萧娄试着发出第一个音第一个字,他原本受不良心绪影响的心情忽然拨开了乌云般,豁然解惑舒朗起来。
他有想过她开口的第一个音也许会是啊,咦,呀等跟婴儿开口说话时单纯容易发音的声音一样。
尽管在萧娄发音第一声时他并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就在萧娄要发第二音时他猛然意识到,她发出的居然会是皖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