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痛袭来,从腹部向全身蔓延,头也开始针扎一样的痛,我知道,又发作了。而始作俑者刚刚才对我说不会伤害我。
这样的疼痛比上次的还要剧烈,痛的我只想晕过去,可惜,就在每次我以为我会痛的晕过去的时候,反而更加清醒,对这痛的感知更加的灵敏。
“帮我,什么代价,都可以。”我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看着那个天人一般的男子。
现在才痛上那么几秒钟,我就无法忍受了,接下来会痛成什么样子,我真的无法想象,所以,就算是把自己卖给魔鬼,我也不顾了,这样的疼痛太要命了。
他没有说话,直接在我的身上点了几下,很神奇的,我马上就不痛了。伸手擦干自己额头的汗水,我整个人靠在椅子之上,如同一滩泥。刚刚那阵疼痛,持续还不到十秒吧,却耗尽了我所有的元气。
他坐在我旁边的一张椅子之上,俯身,看着我,却没有马上说话。事实上,他不俯身也不行,谁叫他太高了,大概,有一米八一米九这么高,就是坐着,也高了我一大截。
“让你受苦了。”他的声音浑厚而低沉,再加上他那张完美的天怒人怨的脸,杀伤力还不是一般的大。我却觉得虚伪。果然,人不可貌相么,这样一个完美的外表,却是有着那样腹黑的灵魂。不过想想,也九释然了。上苍只负责他的样子,却没有注意他的灵魂了吧。而且,谁说,长的出尘就一定也要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好人,不长命的。
“我很累,你痛快点,我还要休息。”我不耐烦。事实上,我是真的累了,而另一方面,对于复杂的事情,我向来是敬而远之。我觉得,痛痛快快的把事情说清楚,解决了才是最痛快的。
“是玄怠慢了。既然如此,姑娘就先去休息。事情以后再谈。”他说,眼睛比三月的桃花还要漂亮。
“好。”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能不好吗?再说了,你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啊。
“小小,送姑娘回房。”
“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走出来,对我福身行礼,说,“小小姐请跟我来。”
“带路吧。”我也不拿背包了,直接跟着这个女孩子走了,反正放在哪都是一样的不保险。走了两步,脚步虚浮。我只能停下,说,“你扶着我吧。”我是真的走不了了。
“婢子疏忽了。”她忙走过来,扶着我,走出正厅。
“好了,你出去吧。吃饭什么的不用叫我了。”也没有仔细看安排给我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我直接往床上倒,盖被,睡觉。
到了这一步,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我何苦委屈自己,担惊受怕。我睡着之后,管它天塌地陷。
厅里,李九玄看着那个背包,沉思。随后,开口,“非书,你怎么看。”
“回禀主上,这位姑娘,不简单。”
“不简单么。”李九玄似笑非笑的说。是不简单啊,他活二十年了,还从来没有人,在看到他这张脸的时候,是这样的反应。明明是惊艳,明明也喜欢,却也不是迷恋,而且,这样的直接的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却又是那么的容易屈服,怕痛怕死,而又是那般的机智和无情,说走就走。很矛盾的一个小孩啊。其实,他早就见过她了,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却是那么的倔强,明明可以放肆的哭和笑,却又那么隐忍,偷偷的躲起来,才流泪,也不擦眼泪,只样海风吹干,再洗脸,再笑着出现在别人的面前。还只是个孩子,也就七八岁吧,城府就那么深。哪是他前几天在海滩上看到她时的第一印象。而且,明明不会武功,却能比武功高强的神水宫少主还早发现敛息状态下的他,让他惊讶,也逼得他,不得不停下点穴,离开。事实上,若不是那夜她突然惊醒,以他的手法,她的疼痛是不会那么早就发作的。而他,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更多准备。就见过三次,却能给他那么多意外,的确,不简单啊。
“鬼隐,你准备好了吗?”他问另外一个人。
“是。”鬼隐的脸色潮红,很是兴奋。他的确该兴奋,他一看到这个背包的时候就知道挑战来了。这个背包,明明上面没有机关,却能让神水宫的那人铩羽而归,若是,他能破解了它的秘密,这天下第一手就该是他了。
这里是哪里,我看着眼前荒凉的坟场,觉得毛骨悚然。白骨深深,荒草连天,突然,我面前的土坟上的土不断的向下滑落,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朝我抓来。
“啊。鬼啊。”我尖叫着跑开。不敢回头不敢停下也不敢慢下脚步,我知道,那双手一直就在我的身后,在追赶我。我不敢想象,它抓住我之后我会怎么样,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凄厉的笑着,在尖叫,“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把你吞掉,作为我们的食物。”
连摇头我也不敢,只能跑,不断的跑,羊肠小路,泥泞异常,到处都是野草,跑也跑不快,而且,别的坟墓里,好像也不断的有白骨森森的手朝我伸出来。我连喘气都不敢了,脚下如同装上风火轮一般的跑。救命啊。
那双手,如影随形,总是给我一种就在脑后的感觉。好不容易,看到了村庄,站在村口的那群人,却是恶形恶状的强盗,他们的手上,都拿着大刀。连忙刹住脚步,往另一个方向急冲过去,沿着墙角跑,那群强盗也加入了追捕我的行列。这时,我看到旁边有间低矮的小屋,围墙低低的,我一跳就能跳过去。只看了它一眼,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继续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如果我跳进去,暂时是安全的,只是,进去容易出来难,我会死的更惨。跑啊跑啊,继续跑。又见羊肠小道。
“骆骆,骆骆。”有人在叫我,声音很熟悉,我却不敢回头不敢应,继续跑。谁都不能相信。心里的声音告诉我。
别叫了,别叫了,我是不会应的,我谁都不会相信的。
脸上突然一阵剧痛,我猛然睁开眼睛。
原来,刚刚是梦啊,还好,梦醒了。
一看,月光竟坐在床边,刚刚,想必打醒我的就是她了。
看了她一眼,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我知道,我是鸵鸟。
月光也没有说话,很快的,我就睡着了。
我靠着一间木屋的墙角,手里抱着个小孩,我不知道他是谁,心里却有声音告诉我,他是我的亲人。天气很冷,我抱着他,在打盹。夜,又黑又安静,我有点怕。
突然,听到脚步声,惊醒,看去,是两个拿着大刀的强盗。我把身子往墙角缩。心里默念,看不到,看不到。谁知,脚步声越来越近。看去,他们是奔我而来的。
“丫头,交出这个娃娃,我饶你一命。”他们说。动手想抢我的怀里的小孩。
我愤怒了。一手抱紧娃娃,一手抢他们手上的兵器。
那是对我很重要的亲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你把他们抢走。绝不。我要守护我最重要的存在。
明明该是我输的一塌糊涂的,只是一个小女孩,还只用一边手,单挑两个大汉,输,才是应该的。
偏偏,我瘾了。我成功的抢走他们的兵器,伤了他们,赶走了他们。
我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抱着怀里的小孩,我离开这,继续躲起来。我怕那两个人,有同伙,再来。
我怕。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月光依然坐再床边,却不像一夜不睡,人很精神。
我在想后来我又梦到什么,只是怎么也想不起。记得的,只有那双手在追我和我打跑两个强盗的事情。那个小孩是谁,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也没有认识能把他在现实里对号入座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场梦?
我在沉思,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月光见我没开口,她也不出声。
我一直相信,梦是有意义的。会梦到,一定是代表着什么。
只是,我的这两个梦,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个梦,我一直在逃亡。我很惊慌很害怕,只能逃,无力自保,前有狼后是虎。这,是不是我潜意识里,对自己现状的认知呢。
第二个梦,我很勇敢。为了保护那个很重要的孩子,一直在勇敢战斗。而且,我赢了。但是,似乎,危机还在。这,是不是,我本能的想反抗想保护自己的内心的在乎呢。只是,那个孩子是什么,我想战斗的动力是什么,我会赢吗?我真的是相信自己会赢吗?
我的头,隐隐做痛。
一双冰凉的手,覆上我的额头。
“才醒,就别胡思乱想。”月光的声音。
“你来了。”我说。
“是,我来了。”
“真好。”我起身,抱住她,头微偏。毕竟,我都还没刷牙呢。
“快换衣服,洗脸刷牙。吃饭,等等,会有答案的。”月光拍拍我的背,说。
她,果然知我。
我是有很多的话,要问,要说。
而且,我和那个外表完美的家伙,还有协议要商量呢。
“是。”我起身。这时,昨天那个女孩进来了,利索的帮我换衣服,洗脸。我就像个木偶一样。如果不是刷牙一定要我开口的话,我想她是不是连牙都帮我刷了。
我到底是握住了什么的筹码,能得到这般的待遇。
别不是,我其实,像唐僧一样,吃一口我的肉,就能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