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惊,没想到最后关头被和服女鬼发现了阴阳葫,功败垂成。而我刚站起,她倏地从床上跳了起,像猛兽一般扑在我的身上,用如刀的手指顶着我的脖子,阴沉沉地问:“你是什么人?”我吓得连气也不敢出了,偏偏喉咙处一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和服女鬼手中指甲不由朝前顶了一分,顿然一阵剧痛从脖子处传来,像是被马蜂蜇了一口。
“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服女鬼又厉声问。
“我……你先把手放开。”我朝她的指甲看了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冷汗直流。
和服女鬼阴森森地说:“哼,你有阴阳葫,莫非,你是想来抓我的?”
“不是。”
“还想骗我?”和服女鬼冷笑道:“看着我的眼睛,不然,我就用指甲割破你的喉咙。”
我怎么会看?一看准完蛋。我下意识地将头偏向一边。
“看着我的眼睛!”她恶狠狠地逼视着我。
“不看!”
和服女鬼勃然大怒,一把抓住我的前衣领,用力一甩,将我狠狠地甩在床上,我朝身边一看,墨镜就在身边,伸手就要去拿墨镜,和服女鬼的手骤然变长,像利刃一般朝我的手腕刺来,我忙大叫三声:“舒君舒君舒君!”
“啊——”和服女鬼尖叫一声,顿然像泥一样倒在地板上,她抬起头,无比惊恐而怨恨地望着我,“你竟然还会吸魂口诀?”
原来,师姐教我的那一招便是吸魂口诀,只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叫了对方三声,对方都应了,以后每叫对方一声,对方的魂就像被吸了过来,身如软泥。
我才不管什么吸魂口诀,不再磨蹭,从袋子里拿出一只黑色的袋子边念着咒语边朝和服女鬼的头罩去。
“不要——”和服女鬼发出一声凄怆的惨叫,顿然被吸进了那阴阳葫里。
我将阴阳葫收回,这才发现,全身上下冷汗涔涔!不管幸好已经将和服女鬼给收了,我如释重负,抹了抹额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北海道广场,见师姐的车还停在原地。我慢慢走了过去,她徐徐放下车窗望着我问:“那只鬼抓住了?”我点了点头:“抓住了。”师姐将手伸向我说:“给我。”
“不行。”我说:“我需要用这只鬼去交换泪觥。”
师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收回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你可要小心点,不要又将那只鬼给反噬了。”她说完便启动了车子徐徐朝老街的方向驶去。
待我回到租房,已将近午夜十二点,我又累又困,洗了一个冷水澡后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孤独吗?你寂寞吗?需要我陪你吗?”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这是和服女鬼的声音。下意识地将阴阳葫拿了出来,那声音更清晰了,这时就仿佛贴在我耳边。
“只要你把我放出来,你对我想干什么都可以,我会让你每晚过得很开心……”
听着她这无充满诱惑的声音,我心驰荡漾,想像着和服女鬼脱了衣服睡在我身边,我全身振奋,慢慢地拿起阴阳葫,准备打开盖子。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叫喊:“爸爸,不要打开盖子!”
我心一震,这是欣欣的声音。
“欣欣!”我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睁开眼睛一看,这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可这个梦太真实了,就像真的发生的一样,而且,那呼唤声,这时依然在我耳边回响。我提起双手,赫然发现,我左手正拿着阴阳葫,而右手放在了盖子上。
我倒抽一口冷气,刚才在梦里,我被和服女鬼的声音蛊惑了。我这才想起师姐的那句话,她提醒过我,要我小心的。而和服女鬼果然厉害,被我关进了阴阳葫里竟然还能发出声音来迷惑我,若不是欣欣阻止,只怕我已将和服女鬼放了出来。
对了,是欣欣阻止了我。她不是在师父那儿吗?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所发生的事呢?我走下床,打开灯光,四下看了一番,并没有看见欣欣的影子,心中说道:“欣欣,如果你能听到爸爸的话,你就到爸爸梦里来吧,爸爸好想你啊。”
可是,欣欣却没有再出现。她的声音,及至第二天我起来后,也没有在我耳边响起。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餐后,先去银行取了五千块钱,然后直杀古舍。可当我到达那儿时,那古老的木制大门这时关得紧紧地。我便在外面等,一直等到九点,那门依然没有开,而附近店铺的门早就开了,我有点急了,便去问附近一家服装店的老板,老板说古舍一般要十点才会开门。
妈的,真懒!
我坐在古舍门口的台阶上边等边拿出手机来上网。登上微信后,发现陈瑶在线。我想告诉她我抓到一只鬼,现在正在古舍大门口,但想了想,最终没有发信息给她。而她也没有发信息给我。我百无聊赖,索性将微信关了去看新闻。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一直等到十点零一秒,从古舍里传来一道开门的声音,我立即站起,转过身,只见古舍的门开了,里面站着那位老媪。
“老板!”我开心地对她说:“我抓到一只鬼了。”
“是吗?”老媪朝我看了看,转身朝屋里走去。我心中又是一喜,赶紧跟了进去。老媪走到长柜后,用鸡毛健将长柜扫了一遍,慢悠悠地问:“鬼在哪里?”
我将阴阳葫拿了出来,递到她面前说:“在这里面。”老媪接过阴阳葫,放在手中动了动,像是在掂量着阴阳葫里那只鬼的份量。我紧盯着她,生怕她将和服女鬼给放了。
“很好。”老媪将阴阳葫放在长柜上面说:“你等一下,我去拿泪觥。”
我的心陡然跳了起来。两个来小时的等待令我十分疲倦,而随着这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那疲倦感一扫而光,换而来之的,是全身的振奋。想到我将马上可以得到泪觥,只要再获得一滴死亡之泪,我就可以让欣欣永远留在我身边,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
不大一会儿,老媪出来了。可是,她的脸色非常难看,而且,手中空空。我顿感觉到不妙,忙问:“泪觥呢?”
老媪说:“不见了。”
“啥?不见了?”我一把将阴阳葫从长柜上拿了回来,望着老媪半信半疑地问:“怎么会不见了呢?你别骗我。”
老媪却黑着脸说:“没骗你。”
看她那愤怒的模样,似乎不像是在骗人,难道她家里来贼了?可也没这么巧吧,偏偏在我能买到泪觥的时候,那只泪觥不见了。
“你这里还有丢失其它的东西吗?”我问。
老媪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那你这里还有其它的泪觥吗?”我又问。
老媪极不耐烦地说:“我这里只有一只泪觥,现在被人偷走了,已经没有了,你走吧。”
我钱有了,鬼也抓到了,你现在叫我走?我生气极了。我在想,这个老女人是不是在忽悠我?
突然,我想起了陈瑶的那句话:“不就是一只泪觥吗?我帮你搞定!”
难道,那泪觥是陈瑶拿走了?我决定打个电话给陈瑶,不过,在打电话给她之前,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我望着老板问:“老板,你……认识陈瑶吗?”
“陈瑶?”老媪这时正要拨打电话,一听我这么说,立即将电话放下,转身望向我问:“你怎么会知道陈瑶?”
一看她这反应,我暗想,陈瑶果然是老媪的人,便说:“我认识一个女孩,她说她叫陈瑶,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在哪里?”老媪盯着我反问,一双老眼发出一种异样的光来。我的眼睛与她一对上,只觉得心头一冷,忙收回目光,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股畏惧与不安。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如实说道:“我跟她并不是很熟。她是不是你的孙女啊?”
没想到老媪却冷冷地说:“她不是我的孙女,陈瑶,是那只泪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