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杜歌阑见状,发了疯一样抱起他,不停的摇晃:“知吾,知吾,你怎么了!快醒醒!”她心急如焚,但又手足无措。
“师兄,我们帮帮他们吧?怪可怜的。”里面那个女孩子说道。
姓邹的师兄低头考虑了下,说道:“唉,好吧,见死不救也非我等风范。走吧。”
三个人走到许知吾跟前,姓邹的师兄说道:“姑娘,让我来看看你的朋友吧?再下略懂医术,说不定能帮上忙。”
杜歌阑尖叫道:“走开!别碰我们!”
“真是好心没好报。师兄我们走,不管她们了!”女孩白了杜歌阑一眼,拉着师兄。
“师妹,既然做好人就做到底。”邹师兄对着师妹说道,师妹把脸扭到一边。
“姑娘,再下邹黎,想必你很担心你朋友安危,我刚才看到你朋友绝境拼死反击,敬佩不已,所以才有心相助,姑娘如若不弃,先放下你朋友,再下为你朋友检查。”邹黎诚恳的说道。
杜歌阑听罢,半信半疑,但还是轻轻放下许知吾,让他平躺着。邹黎见状,上前按着许知吾的手腕,然后掰开眼睛看了下眼帘,突然,他推起许知吾,在他腰上绵掌相抵,过了一会,邹黎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杜歌阑越看越紧张,但是忍着不敢吭声。
过了半个时辰,邹黎放下许知吾,对着杜歌阑说道:“姑娘,你朋友很奇怪,气血时正时逆,我刚才运功时,他体内有一股内力始终与我盘旋,竟似要把我的功力吸过去一样,他平时可有反常情况出现啊?”
杜歌阑想了想,说道:“知吾一向善良敦厚,而且以前武功不高,甚至在我之下,只是近期突然就飞速猛进,让我好生诧异,但是问他他又不说。”
邹黎听罢说道:“我刚才运功引导他的气血走顺,他现在暂时应该没什么事,只是如若不知根源,病情将恐加深啊。”
几个人在一起说了一会,许知吾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一看周围好几个人,吓了一跳。
“知吾,知吾,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杜歌阑急切的说道。
“我没事。”许知吾看到杜歌阑在旁边,松了一口气,只是声音有些疲惫,“我怎么在这躺着,那些黑衣人呢?”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邹黎问道。
许知吾用力的回忆了一下大战黑衣人的时候的情形,只记得有一段时间感觉身体内突然内力爆窜,自己像是天神下凡一样,速度、耐力、内力大大提升,但是后边的却不记得了。
杜歌阑听罢,突然非常感动,许知吾在没意识的时候,还能强撑着递给自己衣服。
她情不自禁的搂着许知吾的肩膀,把头靠了上去,她的头发被风吹到他脸上,似乎化解了许知吾浑身的疲惫,突然这个时候,一个念头闪过许知吾脑海:“雪竹和云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也跟我们一样不停恶战?”但他浑身无力,只好静静的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邹黎和师弟把许知吾扶进驿站,让小二倒了些开水上来,许知吾拿起来喝了几口。邹黎知他大战之后的虚弱,需要时间恢复,只是问道:“这些多黑衣人都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追杀你们。”邹衍并没有提苍冥剑的事情。一则他并不知苍冥剑是什么神兵利刃,二则也不方便去问。
杜歌阑看了一眼许知吾,静静说道:“这群恶人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只恨我现在技不如人,尚不能为父母报仇。”说吧,眼睛红了一圈。邹黎的师妹见状,坐在杜歌阑的身边,搂着她,好减轻她一些悲伤。杜歌阑也是丝毫未提苍冥剑的事情。
“原来如此,这些人想要斩草除根,居然派这么多人出来。”邹黎沉吟道。
“敢问侠士是什么门派。”许知吾在旁边轻声说道。
邹黎盯着许知吾看了一会,似乎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两位看起来年岁不大,应该都是初出江湖吧?”
许知吾点了点头。
邹黎笑道:“那么多人黑衣人被你消灭的一个不剩,估计消息出去也得过一会。我给你们讲讲这江湖的情况,也好让你们有所了解。”
“当今江湖,正派有七,分别为守儒、御墨、闻道、慎法、天兵、阴阳、无名,这七派,原本是各家的创始人为推广自己思想而建立的武力守护者,创始人死后,这些守护者逐渐演化为江湖帮派,但是他们恪守创始人的思想,建立了各自的宗旨。”
邹黎喝了口水,顿了下。
“守儒派,即‘克己复礼’之意,供奉孔孟,驻在鲁地曲阜,帮派人数众多,实力庞大,内有八系:子张,子思,颜氏,孟氏,漆雕氏,仲良氏,孙氏,乐正氏;武功以浩然正气为要。
御墨派,即‘以墨为依’,供奉墨子,驻在宋地,帮派人数少于守儒派,但亦有三系:相里氏,相夫氏,邓陵氏;御墨派剑术及机关独步天下,可谓人中之龙是也。
闻道派,即‘道法自然’之意,供奉老庄,驻在楚地曲仁里,派中人数稀少,但均是仙风道骨,鬼神莫知。
慎法派,即‘以法为教’,供奉申不害及韩非,驻在古韩地,此派武功以简为要,以效为要,套路不多,但是直入要害,江湖之人谁敢小觑。
天兵派,即‘御军之术’,供奉孙子,驻在齐地乐安,此派武功以刚猛为要,大开大合如开天辟地,且常为各方诸侯邀为治军,声势浩大。
阴阳派,即‘观阴阳作迂怪’,供奉邹衍,驻在齐地章丘,此派以杂术为主,多能观天知变,操医通神。
无名派,即‘无名为名’之意,供奉公孙龙,驻在赵地西南,此派人士能言善辩,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要,但武功亦是不可小觑。
江湖上这七派较大,人员众多,其他有诸多小派,但因人数过少无法形成气候。
而邪派有四。分别是言商、不邪、山毒、炼血,这几派因为几十年前被几位老前辈联合正派剿杀,日渐式微,不足为惧。”
邹黎说的口干,又喝了口水。倒是许知吾突然精神了,问道:“邹先生,你刚才所说的几位老前辈联手剿灭了邪派,是那几位啊?”
邹黎说道:“说了估计你们也没听说过,几位前辈分别是列善、连宇、许然、尹翎。”
许知吾和杜歌阑听罢,均是放下手中物件,一时无他,全是瞠目结舌。但是又硬生生的忍着。
邹黎继续说道:“当年四位前辈剿灭邪派后,不知所踪,不少人曾去寻找,终无所得。听说四位前辈武功已臻化境,得其精髓者可得江湖。”说罢,邹黎叹了一口气。“可惜这江湖上人,无不是贪得无厌,想必四位老前辈亦是看懂众生世态,出尘离世了吧。”
许知吾到这里才知道自己爷爷是如何了得的人物,而杜歌阑则是暗自赧然,听到邹黎说“得其精髓者可得江湖”,想想自己习得许然道法以来,连入门都尚未称上,自是觉得有些羞愧与可惜。但是又想想江湖人士为了这道法趋之若鹜,而地道道法也就自己知道,不禁还是充满希望,想到这里,杜歌阑抬头看了看许知吾,她心里有些愧疚,许然选择自己传授道法却没选择孙子,杜歌阑一直觉得自己亏欠许知吾似的。
许知吾心内波浪滔天,爷爷自从十年前离开凌竹村后,一直杳无音讯,听到邹黎提起,不禁思念顿起。还有列善和连宇,也跟自己爷爷一样,对了,云桐和雪竹呢?
他忍不住说了出来:“不知道雪竹和云桐现在在哪儿了,也不知道他们境况如何。”
杜歌阑听到,这几天一直疲于奔命,也忘记雪竹和云桐的事情了。
许知吾喃喃说道:“他俩武功远高于我,又聪明的很,应该会很安全的。”
邹黎听到,知道有其他内情,不过也未多问,只是说道:“你们二位可有什么打算?”
许知吾想想,也不知道去哪儿,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把武功练起来,于是回答道:“现在暂无打算,但有一不情之请,我们想拜师学艺,邹兄可能引荐一二,小弟感激不尽!”
杜歌阑点了点头,她亦是此意。
邹黎想了一想说道:“此地偏南,出名的江湖门派不多,不过先这样吧,我们师兄妹要去西南参加论道大赛,届时各帮派都会参加,你们二位若不嫌弃,可与我们同行,到时说不定可以见到一些高人。”
许知吾一听,问了一句:“歌阑,你觉得可以么?”
杜歌阑点了点头:“你定下就好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是无处可去。”
许知吾说道:“那就多谢邹兄了。”
“师兄,刚才还要我们不要多惹事端呢?”女孩打趣道。
“对了,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我师妹,叫玄樱,这位是我师弟,叫朱阳。”邹黎指着师兄妹说道。
许知吾和杜歌阑各自介绍了下自己,然后又待许知吾休息了一会,觉得身体恢复之后,开始一同上路,赶赴西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