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得寸进尺,他问,能不能请你去看一场电影?
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不好意思,恐怕没空。”
“哦。”他有些失望。
尤小娴干脆直截了当:“林先生有钱有势,何必这样委屈求全地求一个并不与你同一个世界的人去喝咖啡去看电影?你不觉得很失身份?”
他看她一眼,低头,“其实,我也很迷惘……”
额……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在两天时间能产生什么?我不能妄自给自己答案,但是,内心总笃定,我想见你……”
“想见……我?”她笑,“见我做什么?想说爱上我了吗?”她越发发狠地笑,“林先生,我早说过了,鄙人不过就一泛泛之辈,你来同我开这种的玩笑,未免太好笑了。”
他脸色刷地一下,苍白得厉害。
可她不能顾及,继续说:“莫非林先生也想玩恶俗那一套,以爱之名让我当你的玩偶?金丝雀?你们有钱人永远都爱玩这个。不过你要失望了,我,尤小娴,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明媚的眸子一点点地变得黯淡,就像他自己正在一点点地坠落深渊一样。
他没再说话。
她借故离开。
其实心里一直不平静。
经理还想找茬,她手里刚端起的杯子一下子就砸到地面上,巨烈的响声让某人目瞪口呆,也使莫名烦躁的尤小娴平静下来。
不是没有期望过爱情,但是,她懂得,合适与不合适这两个概念。
“我去发海报。”她说,迳自就走。
抱着一叠促销海报,动作麻木,见人就发,不接的就收回来,不专业不热情连笑也吝啬给予别人。可这种时候,还有人愿意靠近,问话。
“请问你们海报上的这个糯米饭里面有里脊肉吗?”
她望他一眼,是一面目清秀的男生,90后吧,看起来那么小。也只有这种没食过人间烟火年段的孩子才会挑食。
“有,还有鸡蛋。”她回答他。
他很开心,说,“能不能带我过去,我只是经过郑州,对这里不太熟悉,你们店的地址,我看不懂。”
她热情淡薄,挥了挥手里的海报,拒绝:“对不起,我的海报还很多,不发完回去要被扣工资的。”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反正我也没事,帮着你发吧。”
她瞧了他一眼,没表态。
“只是帮忙,不用你付工资的。”他说。
尤小娴总算扯出了一丝笑容,很爽快地丢给他一些海报,这样好心的孩子,已经很少见了。
“有名字赏来叫叫吗?”她问他。
他似乎很愉快,回:“解庭江,你可以叫我小江。”
她兴趣不大的开着玩笑:“你的热情是来自哪里?那份糯米饭?”
“我不是很喜欢吃糯米饭,就是怀念了,想尝尝。”他这么回答她。
“哦。”她淡淡地扯开了话题,“是因为家里的父母做的糯米饭很好吃,怀念了吧?”
“不是。”他说,“是因为一个女孩子。”
“……”
他一点也介意尤小娴那份冷淡,开始聊起了那个女孩……
他说他们是在浙江认识的,同在一个工厂上班,认识的第二天加班,他组立产品她调试,为了共同完成最后的一台电视机而专心致志,然后,谁放了歌,是曾轶可的《夜车》,听着听着,她突然就哭了。蓦然而产生的心疼感形成爱慕,他没有告诉过她他喜欢她,但是每天会送她下班,给她买她爱吃的糯米饭,甚至陪她循环地听那首《夜车》,他说她最爱吃糯米饭里的里脊肉。他那么在乎她,而她忽然在一天离开浙江,去了上海,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想见她,非常想。
“你打算怎么做?”尤小娴已经动容。
“想去找她,跟他告白,如果她肯接受,我愿意追随她到到天涯海角。”
她忽然夺过他手里的海报,说,“走吧,我带你去尝尝你久违的糯米饭。”
他愣愣的,“不是说会被扣工资的吗?”
她笑,“没事,钱一点都不重要。”
“……”
这个女人,挺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