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正和一帮小子在聊着什么的人,仍是一袭西服,说话时眉眼带笑,跟平时的他,没什么不同。唯一变了的是他的头发,剪短了。
这样的他,显然更显眼。
“嗨。”他望向她,眉眼出奇地漂亮。
小子们哇哇哇地乱嚷。
“能不能打扰你一下?”他问。
小子们就笑,帮她回答,“可以可以,还求之不得。”
尤小娴佯怒,还还还个毛线啊,谁借你们胆子来这样胡言乱语?
一阵憨笑后,人一哄而散。
只剩下她和他。
“明天是周末了。”他说。
“哦。”她淡淡地应着。其实在服务行业里,周末,法定假日,都是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没有哪间酒楼餐馆会因为假日而闭店放假的。
“明天可以请假吗?”他问,温和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丝不确定。
她仰脸,不答,倔强地反问:“你需要我吗?”
“需要。”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她心头一热,失去了反驳的能力。
她也是凡人吧。跟姐姐一样,是会动容会将自己的心莫名地交付出来的凡人,这种凡人还有另一种代名词,傻瓜。她竟然也变成这样了?
他或许觉察到什么,尝试让她选择,“如果你觉得勉强……”
她摇头,趴在他胸膛上,“如果你需要,我就赴汤蹈火吧。”
他的声音很温柔,“我只是想让你靠得我的世界近一些。”
“唔。”
“很累吗?”
“唔。”
“我怎么帮你?”
她笑,“不用帮,我不是弱者。”
他叹气,“有时很希望你能弱一些。”
她仰脸,“最好是像林黛玉一样?吃得好住得好用得好还莫明其妙地弄一大堆负情绪出来?”
“不是。”他眼里有疼惜,“就是希望你将你负担着的责任卸下来一些,不想看到你这么累。”
她心里闷闷的,“你懂我对吗?如果你懂我,要记得,别动你要用你的能力来帮助我的念头,我不需要。”
“好,我不帮。”
她摸摸他头发,换了话题,“怎么剪得这么短?”
“你不喜欢?”
她摇头,淡淡地答,“挺好的。”
他握握她的手,“要不,请你去吃你想吃的?”
还是摇头,“我今天值班。”
“很可惜啊。”他婉惜道。
她只笑不语。
林枫就这么被打发走了。
小子们一下子都涌上来了,啧啧啧,多美好的爱情。
尤小娴光着脚,要上二楼去找鞋穿。
“小娴姐小娴姐。”小子们紧跟不舍。
她扶着扶梯,回头等着他们说话。
一群人的笑容都是悻悻的。
“干什么?”
有人发神经了,他说,“不干什么,就是看到有一个人这样对我们的小娴姐,心里觉得开心。”
其他人点头咐和。
心里不是没一点感动的。但她不会说出来,什么也不会说。
就像,心里已有林枫,但她不会告诉他。她才不要像姐姐那样,告诉那个男人,她有多爱有多爱他,当他要甩掉她时,她还说她爱他。这是一种卑微到骨子里的行为。
她才不要像姐姐那样,卑微地去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