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很好,环境很安静,寝室还有空调,却始终睁着眼不眠。
爬起来,坐着发呆。窗外可以听到虫鸣。
王氏听到动静,在黑暗里问,“为什么不睡?”
尤小娴感到很抱歉,“不好意思阿姨,吵醒你了。”
对面的声音很温和,“你并不吵,是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夜里很难睡得好的。”
“阿姨。”
“嗯,我在。”
仿佛被暖流窜遍全身,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阿姨,你跟我妈妈一样。”
“呵呵。”她的声音很好听,“我也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女儿。”
她心口有些生疼,“她让你cao过心吗?”
“嗯。那孩子爱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吃了很多苦,我替她难受。”
像被碰触到还在生脓的伤口一样,很疼,说不出话来。
“傻孩子,别想那么多了,只要你平安健在,当父母的就很欣慰了。”
闭眼,泪水就渗出来。觉得这辈子,对不住父母吧。她没有能力给他们一个安详的晚年,也不能像个正常的女儿一样,让他们抱抱外孙。
“孩子。”王氏似乎觉察到什么了一样,“心态要调整理好,有些事想也没用,不如活好。”
尤小娴点头。
这个夜晚,就这么不平静地度过。
次日,很早就起来,帮着王氏弄早餐。开工之前,还跟王氏接待了一孩子。
王氏叫她,诺诺。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不过,她很内向,跟生人,根本就不说话的。
“她是老板的女儿。”王氏说,“她周末一般都要过来的。”
尤小娴点头。
“她是小娴姐姐,诺诺。”王氏尝试让她与尤小娴接触。
谁料小女孩却躲到王氏身后。
王氏无奈道:“这孩子一直这样。”
“嗯。”
看着王氏带走小女孩,尤小娴开始整装去跟花匠打下手。
花匠年纪很大,性子有些沉闷,不太爱说话,但是,他做任何事手脚都很利索。
“花傅,你分一些工给我吧。”尤小娴笑盈盈的。
他指指地上的花苗,淡淡吩咐道:“把它们移植到花盆里。”
“是。”
尤小娴蹲下身去,饶有兴趣地弄着花苗,“师傅,花种在地里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移植?”
花匠很冷淡,半天才回话,“那是酒店订好的盆栽。”
尤小娴点头,继续干着手头上的活。不难,让她一直兴致勃勃的。
这种生活,也挺好的吧,不用跟人虚伪的微笑,不用说客套的话,只要让这些花,生机勃勃地活下去,她的付出便有了意义。
“怎么样?觉得不难吧?”眼前有人走近。
一抬头,便见雇主温和地微笑。
“不难,谢谢你赐予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很爱这份工作。”
“那就好,就怕你会觉得又累又苦。”
她笑,“不会。”
他也蹲下,帮她移植着花苗,边说,“下午需要采割玫瑰给花店送去,可能要辛苦你跟华硕了。”
“不会。”她心情很好,“你有任务只管吩咐,我会努力做好的。”
“你真特别。”
尤小娴一愣。
雇主就笑,“一直以来,没有女孩子肯来做这样的工,还是以你这样的心情,我觉得很难得。”
心里微微一动,这算是赞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