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的。
父亲的身子在颤抖,问杨博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刚发现不久。”他看着服含着药睡过去的人说话,“她以前一定硬撑了很久。”
看起来明明那么刚烈的人,老泪纵横。
第一个女儿,死了;第二女儿,病了……
杨博亮赶紧扶着老人,安慰,“伯父,有我,便不会让小娴有事,我爱你们的女儿,她的痛,我统统愿意接收。”
暂时是听不进去这些的。除了哭还是哭。
等尤小娴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
一睁开就看见父母坐在床头,抹着泪。
“爸,妈。”她要起来。被母亲按住了。
“妈……”她笑了,“我没事。”
母亲揉揉她头发,用红肿的眸子瞅着她,然后吐出一句话,“命苦的孩子啊。”
父亲难得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她的,喃喃道,“庄稼已经种下,没什么事了,我跟你妈就随你去一趟你住的城市吧。”
“爸……”
父亲缓缓站起身,动作迟滞,他是真的老了,不能再承受一丁点打击了的。
“我女儿要结婚,当父母当然要在场的。”这还是父亲的声音。
“爸……”
马上被揽进了一个怀抱里,听见母亲在说着话,“对不起小娴,是我这个当妈的失职了,连自己女儿病成这样都没有发现……”
“妈。”她又想笑的,但嘴角僵硬,挤不出笑容来。
“如果你想让我们去你的城市,我们就去,一定不让你独自地承受病痛了。”
对她来说,这是喜讯的。但每个人都在哭。
这个家,始终弥漫着悲伤。
杨博亮已经订好四个人的机票。
走时,邻里邻外都来送行。真心的假意的都有。但是,这些不重要了。
她的眼里只有杨博亮有她的父母,别的人,一点也不重要。
在汽车上5个小时,在飞机上1个多小时,在出租车上好几个小时,一共在路上颠簸了一天。
诺诺,王氏,许华硕,花匠老人,全都在。
父母的拘束很快就在王氏的接待下消逝。
他们都是一辈的人,有共同的话题。王氏懂得该怎么地去招待她的父母。
况且诺诺很活泼,当老人的,不可能对这些视若无睹。
这是一种好的开始。
即使父母知道杨博亮结过婚,有一个诺诺这么大的孩子,也坦然地接受了。
然后,速战速决地安排双方父母见面,商量婚礼上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该办的杨博亮已经在办。未办的,也不会搁置太久。
这是一场需要速效的婚礼。
因为杨博亮想给两位老人永久留下来的理由。他说他会奉养她的父母。
在这种时候,尤小娴总是想哭。
她想问这个男人,他究竟爱她的什么?她值得他为她付出到这种程度吗?
而他总是拥着她,微笑。那种弧度,像是一种幸福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