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婚期了,每个人都忙,尤小娴也是。
花田里的薰衣草要收割,花卉销售处又要来拉盆景,她得两头忙。
“小娴姐姐,我看到一个怪人。”有一天诺诺这样跟她报告。
她就笑,“哦?那诺诺形容一下,怎么个怪法?”
“嗯……他老站着不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还哭了……”
“哭?”
“嗯。王婶婶也看见的。”诺诺的话毋庸置疑。只是,她怎么就没发现有什么怪人呢?
“真的哦。小娴姐姐。”她又强调着。
“好。我知道了。以后怪人再来,诺诺通报一声,小娴姐姐也去看看。”
诺诺说好。
忙完之后,也跟王氏提起了此事。王氏说真有这么个怪人。
尤小娴的兴趣来了,“阿姨认为的怪,形容一下?”
王氏沉吟了一下,说,“是一个男人,长得也好,就是不说话,一来就盯着花田的方向看,开始我以为他是客户,过来考察我们的基地的,可走近才发现,他的眼睛都是泪。”
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
她想,等他再来,一定去看看,这个怪人是何方神圣?
然后,当某一天,她在教诺诺捆绑薰衣草干花时,王氏就撞撞尤小娴,示意她抬头看。
就算距离远,也看得很清楚。
是一个男人,他在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
手里抓着还未捆绑好的干花掉了一地。
诺诺紧张地抓住她手心,“小娴姐姐,他是坏人吗?”
她摇头。慢慢站起身,热泪盈眶。
这种重逢,有好处吗?
距离慢慢在拉近。
他的眼眸,晶莹透亮。
“您好吗?”她只能这样开口。
他却答非所问,“你要结婚了吗?”
她点头,应了一个“嗯”字。
他的眸子不肯离开她一下,“你是否觉得很幸福?”
又是一个“嗯”字。
他的泪,就那样冒出来了。
疼啊……却在笑,“他是个很好的人,肯包容我的一切一切,跟着他,心很安,没有动荡的生活,能使我幸福。”
“对不起。”他的话里已全是鼻音,“我不算是一个完整的男人,总在亲情与爱情上权衡不出轻重,没有能像他一样,给予你这样的环境,并让自己的父母爱你,这是我的错。”
她咬住唇,不讲话。
他的声音却还在响,“每回,站在这个地方,看到你那样自得而快乐地生活着,我自己就认输了……让我失去你而换来这样的尤小娴,也许是值得的。”
心里在呜咽……
“小娴。”
她看他。
“我爱你。”他的鼻音越发地严重,“一直都爱,即使你即将要嫁给别人。”
她只能笑,心再疼,也是笑。
怪人突然扭头就走,他的车子很快就绝尘而去。
她木木地站着,不动。
诺诺奔过来了,晃了晃她的手。
她跪下来,抱住了她。
诺诺不懂她的疼。但她需要一个怀抱,一个能让她平静下来的怀抱。
“小娴姐姐……”
她却悲呜出声。
一个用过真心去爱的人,终于,与她划清了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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