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小城在冬季里特别寒冷,白天穿上厚厚的棉衣、笨重的雪地鞋勉强能抵住寒冬,到了夜晚就不行了,冷到什么程度呢,如果你天黑的时候在外面行走,笑一笑可能脸就僵住了。
苏夏每天上学放学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与比她高一年级的两个学姐一道,她们家住的很近,爸妈都是一个单位的。上学路上会经过一个公园,公园长长的围墙边上种着一片茂密的松树林,这松树林在冬天也是枝叶茂密。很少有人走近这小树林,偶尔有些不讲文明的人在里面方便一下。但也有一些人,把这个地方当作她们抛弃婴儿的坟场。有一次,苏夏和徐英英骑自行车路过这片树林,看见松树林里有个红色的小被子,因为被子的颜色在冬日的阳光下很是耀眼,两个女生壮着胆子下了车走近了看,天啊,那是一个已经冻僵在襁褓中的女婴。不知她为何被抛弃,也许因为她的性别,也许因为她天生的疾病,也许因为她的出身。苏夏和徐英英没敢再细看,吓得跑开了。
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到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难得的好天气,男生女生们都喜欢课间到外面活动活动。有的男生一下课就抱着篮球跑到篮球场地投两个球,有的男生捧着足球到操场踢两脚,女生们也不甘示弱,有的拿毽子或者口袋,几个女生围一圈比赛谁踢的个数多,有的女生围一圈打排球,还有的三三两两的拿着羽毛球拍打羽毛球。春天对刚入校、学习任务不繁重的同学们来说,成了陶冶情操、舒展筋骨的好季节。
赵晓刚虽然酷爱篮球,可他此时没了心情,内心一直在纠结一件事。他想对苏夏表白,但又怕苏夏拒绝他,如果苏夏拒绝他的告白,他可能没勇气接受这个结果,也可能他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但是不表白,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苏夏,他想把这种漫无止境的思念做一个了结,或者做一个小结。赵晓刚是单纯的,他对追求女生、男女生谈恋爱这事没有经验,他只是想跟苏夏确定某一种关系,以后不用远远的望着苏夏,可以找她一起走走路、说说话,这就够了。旁边几个哥们儿看着他犹豫不前的费劲样儿也跟着着急,七嘴八舌的给他出主意,可他们毕竟没跟苏夏接触过,从没说过话,也不知怎么帮忙。而他们也都是没有女朋友的单身男。在这个校园里,至少在高中一年级,几乎没有成双入对谈恋爱的男女同学。最后他们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找苏夏的前桌,也是苏夏和赵晓刚初中一个班的老同学,试探苏夏内心的想法。
这个老同学名叫李莹,人如其名,是个五官清秀、皮肤白嫩的……男生。胖、很胖,圆圆滚滚的胖,肥头大耳的胖。可见其家境不错,伙食挺好。他不是那种血气方刚的男生,很少跟男生踢足球、打篮球,反倒喜欢跟女生聊天。初中的时候班里女生都把他看似姐妹,因为人胖,偶尔开他几句玩笑他也不生气。有的野蛮的女生还会动手拍他两下,他会嬉皮笑脸的说,“哎呦,就跟挠痒痒一样,真舒服。”此人在班里算是个活宝级人物。自认为是爱情专家,早熟一枚,在初中就胡乱给男女生配对,以他的话来说就是“据我观察,某某男生以每分钟25次的频率回头看某女生,他一定对这个女生有意思。”他跟苏夏在初中的时候也算比较熟悉,初二有一段时间盛传他喜欢班里一女生,貌似也追求过。苏夏跟他聊天时问及此事,他故弄玄虚的说“这女生好像一杯白开水,太没意思”。苏夏不明白“这人像白开水”是什么意思,也没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