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拉住了李雅,“真的呀?连长亲自在发褥子啊?他跟你们聊什么了?”
李雅甩开了张雨的手,“好像跟你没这么熟吧。”
夏菲儿见张雨有些难堪,忙替李雅回道:“其实也没聊什么,他就问了问我们缺几床褥子。”
高珊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还真以为聊什么了呢。”
“真是乡下妞!”李雅瞪了夏菲儿一眼,把自己□□的褥子扯出来,扔到了张雨□□。
“为什么要把旧的给我啊?”张雨望着自己□□的旧褥子好不委屈,因为余晓玲在的原因,又不敢大声反抗。
李雅看都不看张雨,“褥子又不是你去拿的。”
张雨小声辩解:“可是我□□缺褥子啊。”
“你要还是不要?”李雅去扯扔过去的褥子。
“当然要!”张雨忙护住了褥子。
余晓玲拍了拍手掌:“大家抓紧时间整理,马上要熄灯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呢。”
每个人都到床下找洗漱盆,夏菲儿却像没有听到余晓玲的话一样,一个人站在宿舍中间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入了神。
为什么柳连长要问她认不认识他呢?这个问题太奇怪了,她当然认识他,难道他忘记自己是新兵连连长了吗?还是他想问,她以前认不认识他?那这就更奇怪了,她又没来过部队,怎么可能呢?
可是,恍惚中她又真的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夏菲儿在记忆库里搜寻着,参加过大阅兵的人要是见过,怎么能没印象呢?可是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语气语调,她真的似曾熟悉。
高珊见了夏菲儿的样子,笑起来:“不就是到连部领了趟褥子吗,怎么一个个回来都变成了花痴啊!”
余晓玲喊道:“夏菲儿,你在想什么呢?”
夏菲儿吓了一跳,见大家都在朝她乐,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一下子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李雅对夏菲儿仍有一肚子不满,不冷不热地提醒道:“乡下妞,洗脸睡觉啦!”
回到连部,柳瑞重新翻出了花名册。
姓名,夏菲儿
父亲,夏建国,凌云镇中学老师
母亲已故。
母亲已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柳瑞拿起连部的电话,让总机接到了某雷达站警卫连。
电话很快接通。
“贺桤,是我,柳瑞!”
“臭小子!这么晚了发什么神经啊。”
“问你点事,夏菲儿当兵的事你怎么没给我提起过啊?”
“今天这是怎么啦?平时我要说点她的事,你好像并没有兴趣听啊。”
“喂,我现在已在新兵连。”
“带女兵?”
“要不怎么知道夏菲儿的。”
贺桤在电话里吹了一声响哨,“呵,不错嘛,百花拥戴呀。”
“你行了吧,一群丫头片子,麻烦着呢,喂,良姨什么时候过世的?”
“良姨走的时候你不在凌云吗,哦,对了,就在你们家搬走不久,夏菲儿她妈妈就过世了,我还一直以为你知道这事呢。”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咳,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改天我再细细跟你掰扯。”
“夏叔怎么就想着让夏菲儿来当兵了呢,大学不打算念了吗?”
“我听他说好像是让菲儿来部队考军校吧,地方难考。”
“没人跟他说上军校更难吗?现在不仅分数高,名额也少得可怜,女兵更是难上加难。”
“咳,夏叔那脾气,决定了的事情谁能说得动他啊,良姨又不在了,菲儿的事情他说了算。”
柳瑞有些后悔,他应该与夏菲儿早点联系上的,虽然不能挽回已成的事实,但他至少可以帮夏菲儿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