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武媚意气风发。今日她特意穿上冕服,玄(黑)色上衣,纁(红)色围裳,十分的庄重。
“今日乃是新春之际,辞旧迎新,想我大唐波澜不惊,杀裴炎、平叛乱、斩程务挺,天下安定,四海归心。朕特此招待群臣。”
“臣等谢皇太后娘娘隆恩浩荡。”群臣伏在地上叩拜。
“哈哈哈。朕还有几件大事要向众爱卿宣布。监察御史崔察、左肃政大夫骞味道、凤阁舍人李景谌惩治反贼裴炎有功,擢升为宰相。”
监察御史崔察、左肃政大夫骞味道、凤阁舍人李景谌出列叩谢武媚。群臣目瞪口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刘炜之更是惊讶的看着他们,他的心头有些失落感。“他们只是些从五品的小官职,竟然爬到我的上头了。太后娘娘只是通过他们的快速升迁来树立起自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威仪,让天下人看清,如若拂逆太后,就算顾命老臣也会一夜之间人头落地,如若拥护太后,即使再官小位卑也一样有出人头地号令百官的一天。”
刘炜之心有不服,出列禀报说:“太后娘娘,我大唐素来看重门荫,大唐开国以来无最低职事官拜相的纪录,号位百官之首的宰相都是由三品大元擢升,更何况我朝对官吏铨选制度向来严苛,按照正常途径,官吏的升迁需要具备一定的资格,每年根据政绩进行考评,称为考课,考课合格者才能擢升。臣以为此例一破今后难以保障了官僚队伍的质量。臣请太后娘娘三思。”
“刘爱卿,一切规章制度皆是人定!朕把用人权从宰相手里收归己有,即可以破格提拔可用人,又可以打破豪族垄断让位卑者上。”武媚气魄逼人的说,一切规章制度在她面前已行若无物。“阿福,给崔察骞味道李景谌更换犀带金鱼束紫袍。”
崔察骞味道李景谌三个人更换新装,一举跃为三品要员、当朝新贵。崔察和骞味道他们心情自然是欣喜万分,他们查办了裴炎,便可以走马拜相,得到武太后的重用。昨怜破祆寒,今嫌紫蟒长。当年,许敬宗扳倒了长孙无忌,坐上了当朝第一宰相的交椅;今日,他们故技重施。
武媚坐在朝堂的最高处,看着群臣若蝼蚁匍伏在她的脚下。她回想起四十日前,朝堂上的波澜,群臣由三位宰相出头纠合了朝中众多文武要员向武后逼宫的结果,以群臣的全面惨败而告终。“他们当日要造朕的反!今日却一个个惊若寒蝉。”武媚心想。她得意的笑着。她同时也看到有些大臣心中仍有不服。她温怒了。她说:“传裴炎徐敬业程务挺的首级上来。”几个太监端着三个木盒子上来。“传示群臣吧。”
那些大臣恐怖的看着木盒子中枯萎的头颅。他们心惊胆战的看着曾经熟悉的同僚,今日尸首异处。他们忍不住呕吐起来,乾元殿一片呕吐物。
“朕追随高宗大帝二十余年,忧天下至矣!”武媚站了起来,说:“公卿富贵,皆联与之;天下安乐,联长养之。及至天皇驾崩,将天下托付于朕,更是竭心尽力,不爱身而爱百姓!可是如今出头反对朕的,全都出自公卿将相,你们何其负朕如此之深!”群臣不语,还是有人心中敢怒不敢言。
“你们当中有顾命老臣、倔强难制超过裴炎的吗?将门贵种、纠合亡命的能力可有超过徐敬业的吗?握兵宿将、攻战必胜的可有超过程务挺的吗?这三个人都是—时人杰,一旦不利于肤,联轻而易举就能除掉!如有自认能胜过他们三人的,不妨现在就试试;不然的话,就好好地革心洗面,忠心事联,无为天下笑!”
刘炜之缓缓的低下头,崔察骞味道李景谌驯服的低下头, 群臣各个顿首,敬若神明,不敢仰视:“唯太后所使。”
武冷冷地看着群臣,“今日之状如当日朕还是武元华的时候,手拿皮鞭铁锤匕首去驯服狮子骢。”她得意的微笑着。残阳如血,冷月浮沉,武媚已经是帝国真真正正的操纵者和决定者,帝国的命运,乃至所有人的命运,决于她一人之手。此时,她的雄心再一次澎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