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衣锦还乡成亲闹剧(一)
少白出宫后,即刻打点行李回长安,去时的一应物品搁置在皇上御赐的府邸,只把丫鬟小厮稍作安顿,差人从御赐的奇珍异宝中挑了些稀罕物,当作给爹娘、姑母、夕儿以及部分好友的礼物,留下管家和几个壮汉看家,整理库房,便带着丫鬟、护卫、小厮近百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一天的路程,因进宫耽搁的功夫,一路少白催促车夫疾行,硬是在黄昏时分临近长安城,于是,唢呐震天,高头大马上系着红绸,少白仍是一身素白长衫,显得英气逼人。
待到城门旁,竟发现苏氏全家老小,各庄园管事小厮,以及城内的官员商贾,全部在城门外迎接,更少不了众女眷和看热闹的乡邻,一时把长安城门围的水泄不通。少白等人只得下马随众人步行,所好苏府离城门很近,在一片客套喧闹中,半盏茶的光景,也就到了。
苏宅大殿内此时歌舞升平,粉巷的一干美女,在这深秋里依然酥胸半露,并且免费前来演出,一片粉嫩嫣红,只是回到厅里的各人都没有心思欣赏罢了,所有人都着急着巴结苏越和少白,生怕一句话不小心或者亲近不到位搞僵了和苏氏的关系。这对今后的仕途和生意可是大大的不妙啊。当中最甚者,自是知府冯志远和刘强平两家子。
厅内人声鼎沸,丝竹悦耳,此时少白却不在里面,他在大厅扫视了一圈众人,发现姑母苏影和夕儿都不在内,于是快速奔至清墨斋,大叫着:夕儿,姑姑,我回来了!回应他的,只有人去楼空,他又找遍了府里的各个院落,依然不见踪影。直到宾客都散的差不多了,此时,至合奔过来,边喘气边说:“少爷,可算找到你了,老爷叫你一个人去书房。”
到了书房,只看到父亲立在窗前,背影竟有些哀伤。少白大声说:“爹爹,发生什么了?姑母和夕儿呢?为什么她们都不在府中了?”苏越转过身来,眼眸里似乎有泪光闪动,抚摸着少白的头说:“你姑母的公公过世了,昨日午时启程的,约莫十天左右就回来了,这个先不说,你且看看桌上的东西,可是你的?”少白疑惑地走近檀木桌,发现在安庆湖画舫上作的《论家国》竟然躺在那里,皱眉道:“这是孩儿的不错,可怎会在你手中,我那日,那日,似乎游湖的时候遗失了。”父亲猛一跺脚,叹道:“糊涂!你殿试时可是书写的相同内容?这可是欺君之罪呀!皇上亲点的榜眼,考卷怎会有二,若是扣你个贿赂监考官得到题目,或是判你个抄袭之嫌,那是要满门抄斩的!”
少白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原来是那李敬!恍惚间,苏越继续道:“为今之计,只有答应冯志远那个老匹夫的条件了。”少白忙问道:“他有什么条件?”只听咚的一声,父亲竟然给自己跪下了,悲切地道:“孩子,为父求你了,看在已故的列祖列宗,还有苏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的面子上,你就娶了那冯云佳吧,只要你答应和她成亲,这事情李沅吉自会处理好,他是冯志远的表哥,也很看重你的才学,但是他是个忠臣,也不知道这文章他是何处得来,又是怎么被冯志远拦了下来,没有奏明圣上,我们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行了。”
少白扶起了父亲,喃喃道:“那我的夕儿怎么办?从她五岁时,我就决定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苏越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为父已经为你打算好了,三日后你迎娶冯云佳,待十日后夕儿回来,你再娶了夕儿便是,这一点冯志远也同意了。只是要委屈夕儿做小了。男人谁不三妻四妾?你以后多疼着些她就是了。”“一切但凭父亲做主!”说着,少白踉踉跄跄出了门,坐在房顶喝了一夜的酒。
原本半月的省亲假,少白大醉了三天,随行的侍从也帮忙准备过聘、采买、布置,府内张灯结彩,扎满了大红喜字,他只觉得好生刺眼。到了第四日早晨,被一众丫鬟张罗着梳洗、穿戴完毕,大红喜服在他冰冷的表情下毫无温度,直到像个木头人一般拜了堂,入了洞房,才意识到自己已然成亲了,只是新娘不是朝思暮想的人儿,心钝痛着。
冯云佳颔首坐在床边,等了许久,不见少白来揭盖头,忽地一下扯掉喜帕,扭着腰,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勾魂的笑,款款走至桌旁,端起早已准备好的合卺酒,递给少白道:“相公,奴家知道你娶我是不情不愿的,你可以不揭盖头,但这交杯酒总是要喝的吧?若是明日传到爹爹那里,他老人家最是疼我,若是觉得我受了委屈……”“够了!”少白打断了她的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径直躺上床睡了过去,不在理会还杵在桌边的冯云佳。
少顷,觉得身子越来越热,然后做了个梦,梦中,他掀起盖头,看到夕儿那美艳倾城的脸,幸福地笑着,于是,他迷醉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