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心不在焉的问道:“说吧,何事?”
我不指望他们兄妹找我有什么好事发生。
“吟萧,前几天…将军府一场误会,你别放在心上。”曾耀祖缓和了一下气氛,终于说出一句完成的话来。
“还有呢?”我继续问道,不会是为我这个无名小卒专程道歉吧。
“我想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这种店里当伙计,总是不大好。”曾耀祖的话流畅起来,脸上可疑的红晕,青白杳若烟云了。
“什么叫做这种店?…”我嘶吼着叫道,头顶冒出一缕青烟。我就知道他是来嘲笑我的。
“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先听我说。”曾耀祖截住了我的嘶吼。
“其实呢,是我一个朋友身体有些不好,想请个手脚麻利的丫鬟,月银十两,当丫鬟也算清闲,端个药,铺个床,不用风吹雨淋。不知你意下如何?”曾耀祖殷切的对我说道,浅笑着露出尖尖的虎牙和圆圆的酒窝,憨厚诚恳,纯良的如个大孩童。
“十两银子?”我自动剔除其他语句,独留了重要的信息。
“我知道是不多,可是我朋友半年也就20两的俸银。”曾耀祖不好意思的对我说道。
出手还真阔绰,比这里做工多了十倍的工钱,我假意的说还要考虑考虑,明天给他答复,其实恨不得马上答应,但也不能自贬身价,人家让你去你就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曾耀祖看我需要考虑,就沮丧的走了,眼神里恋恋不舍的样子,像丢了魂似的,一步一回头:“吟萧,一定要好生考虑。”
第二日,奔至萧府,喝着药膳,边欣赏着里面病秧子少爷弹凑出来的曲子,韵律华美,最初悠扬的越过高山,一会儿如瀑布泻下,铮铮的敲击在心头,最后婉转低吟,缠绵悱恻,缥缈如烟,如他的人一般看不清,道不明。
我刚放下药膳罐子,琴音就停顿了下来。
“你…”
“我”
病秧子和我同时开口。
“你先说。”病秧子少爷绅士了一回道。
“我想,以后我可能不来送药膳了,我要换别的差事做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碰面,好歹你待我也算不错,告诉你一声。”我的声音低低的,怕惊扰了他似的,对他竟然有些不舍之情。
“哦,正好,我以后也不喝药膳了。”屏风处传来他的声音,软绵绵的,依旧动听。
“这么巧啊,公子,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我提醒他说。
“没事了。”病秧子语气淡淡的,沉沉的。
我起身离去。
“明日再说”琴音响起,像是送别,后面还夹杂着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应该不是说给我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