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由窗户照射进来,照射在他们的脸上,毫无知觉的他们依旧沉睡在梦中。
可以往日不同的是,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他上身趴在床上,头抵在她身旁,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在睡梦当中,依旧如此,似乎生怕,一睁眼,她便突然离开。
在梦中,并不安稳,没有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他又再次陷入梦魇当中,似乎又回到那些不安稳的岁月。只是这些,谁也不知道。
他似乎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眉头紧皱,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沉重。
她能看到他梦见什么,因为,那些他们一起经历过,被她紧紧抓着的手不得动弹,她用另一只手,慢慢抚平他紧皱的双眉,他似乎有所感觉,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往她的手蹭,她笑着,转而摸他的头发。
或许。是因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关系,她手不是很灵活,简单的动作,做着却十分吃力,再说,她的手还连着针管,她小小的动嘴,那针管也跟着移位。
“你会原谅我吗?”
她小声呢喃着,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在她沉睡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他在和她说话,当初那个口音不正,又老爱笑的人,在喊她姐姐,那一声声的呼喊,让她忘记痛苦,忘记屈辱,在那段时间里,他是她唯一的救赎。
“你还恨我吗?”
在他的梦里,他梦到很多过去的事情,如同循环播放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有快乐,有悲伤,有幸福,有痛苦。
他知道,这世界没有完美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具有两面性,只是,为什么,他不能只记得好的一面,快乐的一面。
他只要记得,她对她的好,忘记他曾经嫉妒她掠夺父亲所有的爱,他只要记得,他是她亲近的人,忘记她曾经伤害过他,他只要记得,她曾经不惜一切地救过他,忘记她伤害他的母亲,甚至把她逼入绝境。
爱与恨,保护与伤害,两个极端,紧紧缠绕在一起。
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很小声,和小声。
“你会原谅我吗?”
“你还恨我吗?”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该如何去面对,他,不知道。
如果,他们他们不过是插肩而过的陌生人,他们就不回有如此多的恩恩怨怨,缠绵不休,如同孽缘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如果,他们不过是一简简单单的姐弟,那该有多好。
当眼泪从眼角处留下来,她便知道,他听到了,他的确听到了,只是,他不知如何去回答,如何去面都,她同样如此,当她鼓足一切勇气去面对过去,面对那些不堪的往事,她同样是不知所措,即使如此,她仍然选择面对。
“即使你还是恨着我,即使你无法原谅我,我也不会再逃避了!”
她承诺,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她,她不需要面具,也不需要躲在别人的背后,她会一个人去面对。
他猛然惊醒,抬头,才惊觉,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醒了,他惊喜之余,失了方寸,他突然站起来,冲出病房,在走廊上狂奔着,抓着人就说,她醒了,她醒了。
当二少收到消息,第一个反应,不是去医院,去看望她,他睡倒在床上,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小白!小白!你终于醒了!”
在几番检查之后,江若白终于空闲下来,打电话给梅丽,梅丽听到消息后欣喜若狂,在电话那边狂叫着。
江若白听到她那边很吵,好像有人在说,这个疯女人!
“怎么了?”
一段吵杂声过后,才传来梅丽的声音,她笑着回道,“刚刚抢了别人的计程车!我现在过来看你!”
江若白哦了一声,却被那边连珠炮一般的审问招架不来,这梅丽的跳跃思维可不是盖的,刚从她的身体状况跳到问她吃什么的话题上去。
刚和梅丽说完,这边自家的父亲就冲过来了。
“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检查做了吗?不行,不行,我让最好的医生过来!”
江若白笑了笑,好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父亲,拉住父亲的手,“爸,我没事!”
“你叫我什么?”连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若白耸耸肩,说道,你没听到就算了!
欣喜若狂的连城当然听到了,她有多少年没有叫过他爸爸,只是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今天惊喜连连的,如同坐跳楼机一般,一上一下的,一点过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