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琪拉雅的住处到忆雅庄园间的距离其实很短,可不知为何,子宸却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当次日的曙光隐现,孤月褪去了暗淡的身影,他才心不在焉地到了庄园门前,望着渐渐变亮的天,哀叹了一声气。
“子宸!”维迪娅兴冲冲地朝他跑来,“你可回来了!你昨夜出去了整整一晚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继而关切地打量着他,“你没出什么事吧?”
子宸淡然地摇了摇头,“你等了我一晚上?”他略带愧疚地看着维迪娅满是倦意的脸庞。
维迪娅只是笑了笑,“其他的待会儿再说,现在,还是快进去换药吧?”
“嗯。”子宸点点头,便随她进了庄园。
……
大夫在帮子宸换伤口处敷的药时,子宸便打起了盹,继而睡着了。
待子宸醒来后,倒把端来早餐的维迪娅微微责怪了一番,他还有要事得办,怎么能睡着呢?
维迪娅虽觉得冤枉,却不想再让他烦心,便默默承受于心,并替他叫来了在外求见的领队。
领队向子宸详细禀报了昨日在布诺斯城堡问来的消息,关于琪拉雅误入城堡的经过,子宸现在都清楚了,这便又令他起了火,“哼,好大的胆子,竟敢敷衍我的命令!贺夕!”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伤口一疼。
“殿下,您息怒!”见子宸捂着心口,脸色一白,额角冒着汗,领队急忙躬身劝道。
“去,传我令,撤了他的副将一职!”子宸横眉怒道。
“这……”
“还不快去!”
“是!遵命!”领队点头即去。
子宸起身,正欲出大厅而去,却被忽然进来的维迪娅拦了去路。
“你又要出去?”维迪娅担心地望着他。
子宸漠然瞥了她一眼,不作回答,绕过她继续走了。
“你去找她?”维迪娅颦着眉,朝他的背影嚷道。
他忽然停了脚步,呆站在原地。没错,他现在要去哪儿,去找她?她会愿意见到他吗?恐怕那只会平添了她的痛苦与憎恨吧。可是,他必须去,哪怕是远远看着她,保护她。他已经再不能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了,他不敢再把照看琪拉雅的事交到其他任何人的手上,他得自己去才行。
“你去找她?”维迪娅走到他面前,挑眉望着他。虽然他默不作声,她却从他的表情里得出了答案。“可是你伤口还未痊愈,昨夜又一宿——”
“让开。”子宸冷眼看着她道。
她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好迁就地求道,“那让我和你一同前往?”见他一脸犹豫的样子,她又解释了一番,“毕竟,我也好久没见着她了。”
子宸思索了片刻,同意地点了点头,便让她一起去了。也许,她见了维迪娅,会少一些敌意呢?更或者,维迪娅可以消了她的一些误会?……
许是卧病在床太久,子宸已经好长时间没出来走动了。昨晚若不是领队命人来禀告琪拉雅的事,他还一直在家修养着,以为她过得好好的。因为,那贺夕每日都前来禀报,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琪拉雅的近况,说她过得很好。谁想,那却全是他凭空编造出来的!也不知是他大胆,还是他的下属不可靠。
街市上的气氛令他觉着奇怪,却又说不山究竟哪儿不对劲。也许,是那听着熟悉的铃铛声?
“叮铃铃……”一位女子走过,脚踝上的铃环响个不停。
子宸蓦地想起了些什么,皱眉细听着那清脆的铃声,若有所思起来。似乎,昨天……
“叮铃铃……叮铃铃……”又是一阵阵的铃声。
子宸随声而看去,只见一个又一个的面目憔悴之人,就像以前的……难道,是“奴隶”的象征?想到这儿,他蓦地一惊。昨日,似乎琪拉雅的身上也有这声音。
“维迪娅,”子宸忽然质问地看着她,“告诉我,这铃铛是怎么回事?说,我生病的这几日,外面究竟变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