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吕不韦被赢政下令饮鸠自杀时,全城轰乱,吕不韦平时那些亲密无间堂中客,齐齐上书,下令放过吕相爷,可无论他们意志多么坚决,救吕不韦多么心切,期盼许多年这一天的赢政,怎么也不可能放过吕不韦。
趁吕不韦还未饮鸠之前,我来到关他牢房,两条铁链死死锁住双腕,人如同被钉在木桩,除了能移动脑袋,其余均是不能动,蓬头垢面,面容沧桑,全无以往精神。
这真是吕不韦吗?真是那个被称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吕不韦吗?真的是那个可以把进行扭手乾坤吕不韦吗?
他看到我倒是吃惊,只是嘴角吃吃笑笑。
“你怎会有空,来看老夫!”他的声音早已嘶哑,却丝毫不损他以往嚣张,倒还是眉高于顶。
“那个真正的赵姬,你见到了吗?”听我话语,他微抬眸,眸中一闪而过亮光,很快暗淡。
“我就要快去找好了,她也在等着我。”
我向前一步,大吃一惊道,“她死了?”
那个貌美如花赵姬,舞姿一绝,赢政生母,心中生疼,赢政还不知。
吕不韦混浊目光中,流出两行清泪,看似十分痛苦。
“我找到她时,她已然离世,那里现在已成一片荒芜,全无一点人烟。”吕不韦颤颤抖抖道,忽又眸光锐利望向我,阴沉笑道,“你告诉赢政那小子了?”
我快速否认道,“没有!他……”
突然我不敢再想下去,急速离开牢房,身后传来吕不韦那阴森恐怖笑声,笑的我心里发毛。
待到我回到咸阳宫里,阿房与赢政正在用餐,依旧是素食,没有半点腥味。
我气急败坏上去,一把推掉桌子上面摆放的许多精美素食,阿房惊的从板凳上坐起,迷茫指着我道,“迷离,你疯了,这是我与阿政的饭,正想喊你,却找不到你人了,你一回来就发什么疯。”
阿房边道边弯腰去捡,我一脚踢飞她手边东西,差些踢到她手,她气愤一巴掌要朝我甩来,赢政冷冷命令道,“住手。”
“阿政,她太过份了。”阿房委屈噙着泪道。
赢政绕过她,慢步直视向我,我目光一点不偏不移,直直看着他,看到他眼中那抹深沉,究竟是怎样,他那颗心是怎样一颗心,一颗连自己生母都会杀了的人。
“你都知道了?”他轻轻问。
我吸吸鼻子,泪眼模糊皱眉问,“你为什么要杀她?”
“世上只能有一个太后。”
“可她是——”我泪如珠帘,泣不成声,赢政狠狠把我拥在怀中,轻轻道,“她去了该去的地方。”
“那里不是她该去的地方,那里太阴冷,没有亲人,没有儿子。”
“那里会有她爱的男人。”
“你真的不应该这样做,她是你的母亲!”说是他母亲时,我声音如蚊子,小的几乎听不见,母亲那两个字也融入到我的哭声中来。
“大王,韩非求见!”一名侍卫通报,赢政轻轻应答,“让他在偏殿等着,说寡人一会便去。”
“是,大王!”
待到侍卫退下,我红着眼看到阿房眼中那抹妒火,足可以烧死人,不禁心中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