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林玉整日里不见踪影,我又闷得发慌,想去找浥城,但是势必会碰见御汐而可我又不怎么待见她,只得去找一娴解解闷,来到御汐的院子不得不说着实让我吃惊了一番,满院红彤彤的一片,开的都是奇形怪状的青鸟花,准确的说应该是满院开的不知道是什么花,因为这个青鸟花完全是我上回为了撮合阿洛跟一娴瞎说出来的,我原以为只有后山才有,而且并不多见,应该数目很少,原来这种花这么常见,居然还开了一院,顿时心灰意冷,难怪上回一娴会生气,突然觉得我的行为很是卑鄙,我想我要进去给一娴好好解释解释。
“阿梨来啦。”一娴手提了一个水壶从回廊边饶了进来,似乎正要准备给这些不知道名字的花浇水,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一娴看到我瞧见了这些花居然双腮泛起了红晕,提着水壶的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身体还别扭的晃动着,她这不是在为我害羞吧,是啊,看到这些花,我应该尴尬才是,顿时也觉得面色微窘。
“是啊……呵呵……”我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先……先进去坐吧。”她迅速的放下水壶,有些不自在的说着。我怎么觉得她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擦了擦眼睛,许是我又看花眼了。
“这花……”我琢磨着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还不如趁早解释。
“是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怎么我这院子就长了这么多青鸟花,真……真是奇怪啊,呵呵……”还没等我说完,她就抢先一步。
一向稳重娴静的她居然也结结巴巴的说着,最叫我惊讶的倒不是她有失稳重,而是……而是这些长相奇怪的花居然真的叫青鸟花,没错,我刚刚是听到她这么说的,我现在张大的嘴巴我怀疑能一口吞下一大朵青鸟花。但也没好说什么,再继续说下去,无疑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不能拆了自己辛苦搭的台,只好看着一娴连连点头傻笑,看的一娴一脸不自在。
没聊几句我便回去了,因为我发现我俩都不在状态,再聊下去也是无趣,出去的时候经过院子,满目的青鸟花夭夭灼灼,我突然觉得这花很是美丽,开的这么艳丽,至少比上次我看的那瘦瘦巴巴的小花好看多了,主人应该花了不少功夫吧,我记得上回叫阿洛从后山采回的花并无这般饱满。
晚上准备就寝的时候,林玉耷拉的脑袋冲进我的房间硬是说自己不开心要跟我一起睡,嘴上说着她真是烦人,心里其实倒还真是觉得极好的,反正我一个人睡得也不甚畅快,临睡之前我去开了窗户,小风一阵阵的吹过,林玉说我屋子里的风还真是凉爽,不愧是她表哥以前的住所,随即看了看我好像觉得说错了什么又岔开了话题,两人聊了一阵家常,我问她最近都干嘛去了,总是不见踪影,她说她最近一直在跟踪阿洛。
我拍起床板大喝道:“什么?你跟踪他?这么鬼鬼祟祟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太丢我的脸了。”说完单手撑着额头一脸悲痛。
“我也不想啊,但是我不跟踪他根本就没办法接近他,我不接近他就没有办法了解他,我不了解他就没有办法知彼知己,我没能知彼知己就没有办法百战百胜一举拿下他,其中的苦楚你是明白的。”说完也跟我一样单手撑着额头痛心疾首。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在理:“好吧,是我错怪你了,那你这些天有没有什么成果。”
“成果谈不上,但是我算是明白一件事情了。”说到此处她已是垂头丧气。
“什么事?”
“阿洛对一娴倒是真心实意的,那感情就像我对阿洛一样,我能看得出来。”
说完又是一脸的悲戚,我感叹道这丫头总算是看明白这个道理了,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我一方面希望林玉可以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方面也希望林玉喜欢的人不是阿洛,这样她就不用这么累了。
约莫是太累了,说着说着身边就没动静,我扭头一看,林玉已然入睡,眼角还挂着一行清泪,看得我一阵心疼。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林玉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我怎么半夜起身去关窗户,我恍惚着说没有啊,可是她硬是说半夜模模糊糊之间看到有人从床边走到窗前关窗户的,况且早上醒来窗户已然关上,不是我难道还是她啊,我听着甚是有理,也觉得她说的很对,可是我的却没有起身啊,莫不然是我患了梦游症?难怪这些日子我一直不记得自己何时关了窗户,现在想来估计是我半夜实在是冷的难以自已,所以身体便本能的条件反射起身去光窗户了,林玉也觉得我这个推断很是有真凭实据。
不过,自那日过后,林玉就一只郁郁寡欢,也不回自己房间,就赖在我这里了,看得我一阵不习惯,连推带拉着一脸不愿见人的她出去散散心,顺便自己也出去透透气。两个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双手托腮,一白一绿,各有所思。
“你们两个在这里发什么呆?”
待我回神,阿洛已然走近,看他一身行头应该是刚从后山回来,裤脚边还被刮破了一块,鞋上也粘了不少泥巴,身后背着一竹篓,我没精打采的站了起来,问他干嘛去了,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藏藏掖掖的把身后的竹篓护住,越是这样越是有鬼,我的求知欲不允许我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你在那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让我们知晓?”我突然就来了精神迈开步子上前瞅去。
谁知他反应更快,连忙后退,我大叫林玉过来帮忙,谁知这丫头看到阿洛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愣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晚跟我说想明白了,现今看来还是余毒未清,无奈我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战。
在我大嚷着要跟他大战几百个回合之后,他倒是跟我投降了,嘱咐我不要大声喧哗,我得意地笑了笑,踱步走到他的身后,在看到竹篓里的青鸟花时我有片刻的失神。
“你……这是……”脑海中想到一娴的院子,我定定的看着他。
“啊呀,看都给你看了,问那多干嘛。”说完便收起竹篓急急的走开了。
倒是身后的林玉一脸忧伤的走了过来,看着阿洛离去的背影痴痴的说道:“他每日都会去给一娴种一株青鸟花,他说那是他们的定情花,我去看过,满院都是,红的连到了天边,可好看了。”
原来一娴院中的花真是阿洛种下的,我想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我喘着粗气赶到一娴的院子时,阿洛正在低头刨土,满院的红彤彤的花衬得他有点不太真实,偶尔有小风吹过,花瓣随着他的衣带一起飘摇,我想其实林玉看上阿洛或许是有些道理的,因为我觉得此刻的阿洛只比浥城差那么一点点,我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有点太以貌取人了,这样不好不好。
“你不要再来种了,我不喜欢这些花,红红的,很是刺眼。”回廊处一个冷冷的女声飘了过来,无疑是一娴的,只是在回廊那边,在我这个角度看不真切,但声音倒是极具穿透力。
花丛中的阿洛没有回话,一边刨土一边将刚刚从后山挖回来的青鸟花根部埋了进去,待一切搞好,他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又看了看一娴,收起地上的工具默默地转身。
我连忙闪身躲在了围墙后面,见阿洛走远才转过身来看向院内刚刚那颗种下的青鸟花,它似乎很是脆弱,叶子也是有点蔫吧,在花丛中显得极为惨淡,就在我为它今后的生存感到极为不妙时,一个清丽的身影蹲在了花前,仔细的看着,看了看又摸了摸,随即又抄起水壶往根部浇了点水,嘴里还喃喃道:“每次都这么粗心,不浇水怎么能活呢。”从我视线看去的方向刚好看到她微微弯起的嘴角,在一片花海中显得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