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想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什么,他便说了话,我想原来他是同我讨论林玉跟阿洛的事情,那没什么,左右我刚刚也是没有话题才说出口的,凭林玉的身手想要抬起阿洛简直是易如反掌,刚准备说什么就被他给扼杀在摇篮之中,他将头探过我的颈部:“倒是你,真的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我整个身子一颤,照他这般言语,昨天的事情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般重现在我的面前,我向后歪了歪,尽量保持自己可以看到他的面容,眨了眨眼,表示分外的尴尬以及歉意:“我刚刚就是胡乱说说的。”
其实我还想说,您大人有大量什么的,但是我觉得这样叫我在他面前会很没有面子,所以索性就说了一句。
他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一双如同星空的眸子里似乎盛满了情义,这般幽深的看着我半响之后,随即放开了我,还叫我很意外的帮我理了理衣服,松开手便向我身后走去,转过身,刚好看到林玉背着阿洛走了出来,他前去搭了一把手。
我们将阿洛放置在了一间靠阳光多一点的屋子,他还在沉睡,没有醒来,照林玉的说法,阿洛一直是这样的,自从被注入了魔气之后,就一直很是呆滞,也不会说话,睡着了也不愿意醒来。这个我倒是不好奇,我好奇的是浥城怎么就可以将阿洛身上的千年玄铁给斩断,我进屋子看过那些玄铁,分明就是硬生生的用内力斩断的,几日不见,浥城莫非习得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秘术?我困惑的看着他。
“你这般表情看着我,是想干什么?”他抱着胳膊倚在阿洛窗前的窗户边上,带着笑意的看着我。
我还没说话,倒是坐在阿洛身边的林玉先开了口:“阿梨是想问你,表哥的法术什么时候后边的这么好,要是表哥不介意的话,可否告知秘诀,也好叫我们沾一沾光。”我想要辩解什么,但是觉得林玉虽然说了我不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主旨还是清晰明了的表达出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连同林玉一起询问的看向浥城。
浥城好笑的看着我们摆了摆手:“现在先不说这个,还是想想怎么离开才好。”
我跟林玉纷纷觉得浥城这句话说得很对,现在着实不是追究一些有的没的的时候,若是我们没能安全离开这里,那么相较于生命而言,我们所探讨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还是先找出离开的出口才是,我同浥城说了在这里发现了我上回被凤姬绑架之时遗落下的衣服碎片,浥城同我们的想法一样觉得这里肯定有通往外界的出路,并且这个出路无疑肯定是水路。
借助林玉多日来对凌波小筑地形的了解,我们很快便顺着水流走到了最上游,但是叫我们很是失望的是,这个上游是条死路,被一座结实的山壁封的严严实实,即便是一只小鸟也飞不出去,更何况我们还有阿洛那只如今已经不会飞的小鸟。看来想要出去只能从那片沼泽地入手了,我同林玉两个人同时耷拉着脑袋准备转身离开,谁知浥城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惊,回眸不理解的看着他。
他一边抓住我一边幽幽的看着山壁之下水流之上:“或许我们还是有出路的。”
顺着他的视线我我看了好几遍,依旧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倒是林玉大叫了起来:“浥城表哥,你是说出口在水里面?”
我恍然大悟,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后,我被自己的木鱼脑袋瞬间击败,怎么林玉都能理解的事情,我却没有看出来。自信心顿时严重受挫。
林玉一脸了然于心的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发现了,你其实挺聪明的,但是仅限于浥城表哥不在的时候,至于浥城表哥在的时候嘛……”她故意将音调脱得老长,一脸嬉笑的看着我。
我也发现了这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但是我觉得当下实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商量了好久,最终觉得应该找一个水性很好的人下水去探一探,最终这个重任降到我的身上,因为我是三个人中水性最好的。
我整了整衣服,摆了一个最亮丽的姿势跳了下去,自认为是完美的终身一跃,还特地摆弄了一下腰肢,结果在进入水底的前一刻却听见林玉在说:“浥城表哥,刚刚阿梨是不是折了腰。”我顿时眼前一黑毫无章法的掉了下去,击的水面扑通一声。
浥城料想的不错,水下确实是有一个出口,刚好通向神泽山的后山,但是洞口很深,一般人怕是都很难潜水那么深,更何况是现在的阿洛,着实叫人担忧,结果我们商量出的最后结果便是由我幻化成银龙的模样,携带阿洛先行离开,林玉紧随其后,浥城垫后。
离开凌波小筑的时候,林玉哭了,虽然这是她一直盼望离开的地方,但是这里困了她娘半辈子,也是在这个地方,她失去了娘亲。
人生的道路总是起起伏伏,遇到一些磨难总归是在所难免的,这个时候要紧的不是我们到底能不能战胜这些所谓的困难,而是我们有没有战胜这些困难的决心以及勇敢面对他们的态度,就这一点上,我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我一直想着能怎么避开就最好避开,但是事情发展成现在打的模样似乎已经避开不了了,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一切,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我以后必须要主动一点,既然迟早都是要面对,与其被逼着去面对,倒不如故作潇洒主动去面对,好歹也不会失了面子。
说来也奇怪,我们离开神泽山离开的很顺畅,顺畅的我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暴风雨前夕大的宁静?果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光这平静的架势就叫我毛骨悚然,林玉说我是杞人忧天,我在心里倒是希望是我多想了。
我们不仅顺利的离开了神泽山离开了天地山庄,我们还很顺利的来到了东海水域,就当是我们这些日子受的磨难所给的补偿吧,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份顺畅。
但是就在阿洛进入东海水域的一刹那,我们都震惊了,东海水域的守护屏障破了,爹爹说,这是上官慕云的诡计,他是故意放我们回来的,因为阿洛身上的魔气可以将东海水域的屏障完全粉碎,这就意味着,上官慕云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就我们现在的势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都很惊慌。
就在我们回来的第二日,外面果真出现了状况,海水摇晃的厉害,这说明外面的人来头不小,法术也是格外的高强于是我们再度惊慌了,做好必死的决心打算勇敢的去面对,但是出去一看发现竟然是故人相见,这个故人不是旁人,正是曾经帮助过我的巫云仙翁,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莫非是想趁人之危?但是事实证明了我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完全是为了捍卫正义,前来帮我们渡过难关的,看着他一身白衣,一头白发,一看就是世外高人的模样,我姑且相信了他。
叫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是爹爹跟巫云仙翁居然认识,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下,白胡子白眉毛的巫云仙翁还叫爹爹:“御兄。”而爹爹也很配合的拱了拱手:“巫云贤弟。”
我瞬间惶恐的抖了抖身子,而一边的浥城也抖了抖,前面一排人都跟着我们抖了抖。我想在这个事情上,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果真是无比齐心的站到了同一战线上,实在是无法接受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看上去就像活了千把万把岁年头的居然叫我那个仙风道骨风流倜傥的爹爹“御兄”。
但是皮相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说,有的时候它很容易迷惑人,我们必须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在这件事上的本质是我爹爹是银龙一族,怎么也活了千把岁了,巫云仙翁虽然也是得道高人,但是据说还是在我爹爹后面降世的,这样说来,我爹爹那声贤弟也是叫的稳妥稳妥的。
巫云仙翁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祝我们一臂之力,但是具体能帮上多大的忙,他暂时也不好说,不过首先便是叫他去帮忙看看阿洛的伤势,他不把把脉什么的,光一个劲的盯着阿洛看,看毛啊,光看能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半响,他走到我面前道:“丫头,血饮可还在你这?”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随即摇了摇头。
他一拍旁边的珊瑚桌子,懊恼道:“坏了。”
急的一边的林玉分花拂柳冲上前来:“仙翁,到底怎么了?”
“如今只有血饮才可以救他。”说罢转过身来看着我道:“丫头,要不你再去厚着脸皮跟你夫君要回来,左右你背着他会情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他肯定还会原谅你的。”
一旁的浥城面部忽然抽了抽,我哑然道:“他也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难道说他送给旁的姑娘了?”
我咽了一口水,缓缓道:“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血饮他早就送给我了,只是我用它救了人,世上已经没有血饮了,自然是他也没有我也没有,就算是我现在去求他,他也变不出来的。”
“哦。”他顿了顿:“你救了谁了,能不能把他捉来放血给这小子喝。”
我亲眼看到浥城的面部又一次抽了抽,最终他惆怅的站了出来:“仙翁,我就是那个被阿梨用血饮救了的人。”
全场再次抖了抖,连巫云仙翁也抖了抖。
其实结果也不是大家料想的那么残忍,也就是浥城放了一碗血给阿洛喝了下去,我是知道血饮在净化血液方面的神奇功效的,但是不知道这么厉害,连被血饮救过的人血液都这么厉害,阿洛只喝了一碗便开始渐渐的恢复容貌了,巫云仙翁说,这还需要一些时日,差不多两天左右应该就会好的差不多了,早知道我当初死活也要把它当作一件宝贝来看待的,可惜它已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