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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后汉书编次订正

《光武纪》开首即称光武,至即位后称帝,此仿《班书 高祖纪》,初称高祖,继称沛公,称汉王,即位称帝之例也。惟光武曾封萧王,此纪乃省却称萧王一节,稍不同耳。列传例皆称名,独光武兄纟寅则书其字伯升。此亦本《班书 王莽传》内已称伯升故也。至其编次卷帙,如《循吏》、《酷吏》、《宦者》、《儒林》、《文苑》、《独行》、《方术》、《逸民》、《外戚》等传,既各以类相从矣,其他列传自应以时代之先后分别编次,乃《范书》又有不拘时代,而各就其人之生平以类相从者。此亦本之《史记》,如老子与韩非同传,屈原与贾谊同传,鲁仲连与邹阳同传,但以类相从,不拘时代。《汉书》黄霸为丞相,朱邑为大司农,而皆入《循吏传》,以其长于治郡也。夏侯胜治《尚书》,京房治《易》,宜入《儒林传》,而另为列传,与眭弘等同卷,以其皆精于占验也。蒯通、伍被、江充、息夫躬或国初人,或中叶末造人,而列为一卷,以其皆利口也。《后汉书》亦仿此例,如卓茂本在云台图像内,乃与鲁恭、魏霸、刘宽等同卷,以其皆以治行著也。郭、杜诗、孔奋、张堪、廉范皆国初人,王堂、苏章皆安帝时人,羊续、贾琮、陆康皆桓炅时人,而同为一卷,亦以其治行卓著也。张纯国初人,郑康成汉末人,而亦同卷,以其深于经学也。张宗、法雄国初人,度尚、杨璇汉末人,而亦同卷,以其皆为郡守能讨贼也。王充国初人,王符、仲长统汉末人,而亦同卷,以其皆著书恬于荣利也。邓彪、张禹、徐防、胡广等同卷,以其皆和光取容,人品相似也。袁安、张、韩棱、周荣、郭躬、陈宠等同卷,以其皆明于法律,决狱平允也。班超、梁忄堇同卷,以其立功绝域也。杨终、李法、翟、应奉同卷,以其文学也。杜根、刘陶、李云同卷,以其皆仗节能直谏也。樊宏、樊倏、樊准、阴识、阴兴、阴就同卷,以其皆外戚而有功绩可纪,故不入《外戚》,而仍列一卷也。苏竟、杨厚、郎ダ、襄楷同卷,以其皆明于天文,能以之规切时政也。周燮、黄宪、徐犀、姜肱、申屠蟠同卷,以其皆高士也。此编次之用意也。至《崔传》载其《政论》一篇,《桓谭传》载其《陈时政》一疏,《冯衍传》载其说廉丹一书、说鲍永一书,《王符传》载其《潜夫论》中五篇,《仲长统传》载其《乐志论》及《昌言中》二篇,《张衡传》载其《客问》一篇、上疏《陈事》一篇、《请禁图谶》一篇,《蔡邕传》载其《释诲》一篇、《条陈所宜行者七事》,皆以有关于时政也。至如《崔る传》载崔篆《慰志赋》一篇、る《达旨》一篇,《班固传》载其《两都赋》、《明堂璧雍诗》及《典引》篇,《杜笃传》载其《论都赋》,《傅毅传》载其《迪志诗》,《崔琦传》载其《外戚篇》,《赵壹传》载其《穷鸟赋》,《刘梁传》载其《和同论》,《边让传》载其《章华赋》,皆以其文学优赡,词采壮丽也。《郎ダ传》载占验七事,《郭太传》载其遗事九条,此又略仿《史纪 扁鹊等传》体。《儒林传》五经各先载《班书》所记之源流,而后以东汉习经者著为传,尤见各有师法。《卓茂传》叙当时与茂俱不仕莽者孔林、蔡勋、刘宣、龚胜、鲍宣等五人,《来历传》叙同谏废太子者礻殳讽、刘、薛皓、闾邱宏、陈光、赵代、施延、朱伥、第五颉、曹成、李尤、张敬、龚调、孔显、徐崇、乐阐、郑安世等十七人,此等既不能各立一传而其事可传,又不忍没其姓氏,故立一人传,而同事者用类叙法,尽附见于一人传内,亦见其简而该也。又有详简得宜,而无复出叠见之弊者。《吴汉传》叙其破公孙述之功,则《述传》不复详载。《耿传》叙其破降张步之功,则《步传》亦不复详载。宦者孙程以张防诬扌勾虞诩,上殿力争,事见《诩传》,则《程传》不复载。张俭奏劾中常侍侯览,籍没其家,事见《览传》,则《俭传》不复载。俭避难投孔褒,褒弟融藏之,后事泄,褒兄弟争相死,事见《融传》,则《俭传》不复载。张让矫杀何进,事见《进传》,则《让传》不复载。刘虞以十万众攻公孙瓒,事见《虞传》,则《瓒传》不复载。袁绍尽诛宦官二千余人,无少长皆死,事见《何进传》,则《绍传》不复载。此更可见其悉心核订,以避繁复也。又其论和熹后终身称制之非,而后崩后则朝政日乱,以见后之能理国。论隗嚣谓其晚节失计,不肯臣汉,而能得人死力,则亦必有过人者。论李通虽为光武佐命,而其初信谶记之言起兵,致其父及家族皆为王莽所诛,亦不可谓智。此皆立论持平,褒贬允当,足见蔚宗之有学有识,未可徒以才士目之也。

后汉书间有疏漏处

《光武本纪》,建武十六年,郡国大姓及兵长群盗处处并起,攻劫所在,害杀长吏,讨之则解散,去又屯结,青、徐、幽、冀四州尤甚。乃遣使者下郡国,听群盗自相纠摘,五人斩一人者除其罪。其牧、守、令、长坐界内有盗贼及弃城者,皆不以为罪,但取获贼多少为殿最,惟蔽匿者罪之。于是更相追捕,并解散。案是时天下初定,民方去乱离而就安平,岂肯又生变乱?此必有激成其祸者,而本纪全不著其根由。但上文有河南尹张及诸郡守十余人坐度田不实,皆下狱死。则是时民变盖因度田起衅也。案《刘隆传》,天下户口垦田多不以实,户口年纪互有增减。建武十五年,有诏核检,而刺史太守多不平均,优饶豪右,侵刻羸弱,百姓嗟怨。帝见陈留吏牍有云:“颍川、弘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帝怒,不得其故。时明帝年十二,在侧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帝更诘吏,吏对果如明帝所言。于是遣谒者考实,具知奸状,守令等十余人皆死。据此则十六年之民变,必因十五年之检核户口田亩不均而起衅也。其解散,亦必非令盗贼自相捕斩遂能净尽,盖因守令皆以检核不实坐死,遣谒者为更正,然后解散耳。而《范书》略不见起灭之由。

《光武纪》书帝崩,年六十二。然纪又书帝起兵时年二十八,下有更始元年破王寻、王邑,持节北渡河,镇慰州郡,二年诛王郎,更始拜帝为萧王,明年六月,始即位改元建武,是帝年已三十一矣。建武凡三十二年,又加以中元二年始崩,则应是六十四岁。本纪所云六十二,殊不符也。(案《前汉书》,汉王四年幸薄姬,生文帝,年八岁,立为代王,十七年入为帝,则应是二十五岁。而臣瓒注谓,文帝二十三即位,在位二十三年,寿四十六。是文帝年岁亦不符。)

安帝以延光元年三月崩,阎后立北乡侯懿即位,是年十月薨。计北乡侯在帝位已阅八月,应有本纪,乃《范书》无之,盖以未逾年未改元故耳。然殇帝在位仅一年,冲帝在位并只半年,皆为立纪,此不应独缺也。

《班书 王莽传》,长安士民攻莽,三日死,独未央宫烧,其余仍安堵如故。及赤眉至,遂烧长安宫室至市里。又《外戚传》,莽女为平帝后,帝崩,莽篡位,号后为黄皇室主,及汉兵诛莽,燔烧未央宫,后投火中死。《范书 更始传》,王莽败,惟未央宫被焚,其余宫殿一无所毁。更始至,居长乐宫。《董卓传》亦言,赤眉之乱,宫室营守焚灭无余,惟有高庙及京兆府舍。是未央宫当莽死时已被焚,赤眉之乱则长安为墟,并不特未央宫无存而已。乃《献帝纪》,董卓劫帝西迁,车驾至长安,幸未央宫。《董卓传》亦云,帝之长安,移于未央宫。寻帝以病愈,大会诸臣于未央宫。此宫已被焚于王莽之败,何以献帝西迁又有未央以驻跸耶?案《顺帝纪》,永和元年,帝西巡,幸未央宫。想王莽时被焚之后,东汉诸帝又曾修葺也。然《范书》不经见,而先则被焚,后则驻跸,殊不明晰。

《皇后纪》,董卓弑弘农王,其妃唐姬归乡里。及李亻、郭破长安,遣兵钞略关东,掠得姬,亻欲妻之,固不听,而终不自名。贾诩知之,以告献帝,帝乃下诏迎姬,置园中,使侍中持节拜为弘农王妃。初平元年二月,葬弘农王于故常侍赵忠成圹中。此文殊不明晰。卓以初平元年正月弑弘农王,二月即迁都长安,而葬弘农王亦以是月,盖将迁时草草瘗之也。亻、之乱则在初平三年,其掠得姬,而献帝迎还册拜,自是在长安时事,而叙于葬弘农王之前,已属倒置,而又曰置园中,所谓园者安在耶?汉时凡诸王葬处曰园陵,其姬妾守园陵者曰某园贵人。(桓帝尊孝崇王夫人曰孝崇园贵人。炅帝尊孝仁皇妃曰慎园贵人。)今弘农王妃所居之园,即弘农王葬处耶?则是时妃在长安,而葬处在洛阳,时方扰乱,不能送往也。或即宫内之园以居之耶。

《吴汉传》,汉伐公孙述,去成都二十里,阻江北为营,造浮桥,使副将刘尚屯于江南,相去二十里,帝闻之大怒,诏曰:“贼若出兵缀公,以大众攻尚,尚破,公必败矣。”以其与尚相隔二十里,不及相救援也。后汉引还广都,留刘尚拒述。以状奏上,帝曰:“公还广都,甚合其宜,述必不敢略尚而击公也。若先攻尚,公从广都五十里赴之,适当其危,破述必矣。”案先以相距二十里,谓不足相及,今又云五十里赴救,正可破贼,语似矛盾。盖汉先营江北,尚营江南,恐述断浮桥,则彼此不能相救耳,而传未分别言之。

史传叙事皆书名,未有以字行文者,《范书》惟光武兄纟寅字伯升,凡纪传皆书其字,盖帝之亲兄舂陵首事,其功最大,且《班书 王莽传》内已书伯升,故《范书》仍之也。乃范式、张劭合传,前半篇叙劭事则称元伯,叙式事则称巨卿,皆其字也,殊非史体。盖本当时人为张、范作合传,蔚宗即钞入史,不复改订耳。

《三国 魏志》有《方技传》,备载华陀、管辂等,而道士于吉尤有异术。据《江表传》谓吉制符水治病,吴人争事之。孙策在城楼会诸将,吉适过,诸将争下楼迎拜。策怒,令收之。诸将咸为之请,策曰:“此子妖妄惑众。昔张津在交州,常著绛帕头,烧香读道书,卒为南夷所杀,此甚无益,诸君但未悟耳。”遂斩之。《搜神记》谓策杀吉后,偶出行,为许贡客射伤,归治疮,尝独坐,仿佛见吉在左右,意恶之。后照镜,忽见吉在镜中,因大叫疮裂而死。是吉乃汉末一技术之士,陈寿《吴志》不为立传,盖以《魏志》有《方技》一门,《吴志》不立《方技》,故遗之也。蔚宗作《后汉书》,既以华陀入《方技》矣,于吉在顺帝时,已有琅邪人宫崇者,以吉所得神书上之,则其人与华陀同时,而年寿在陀之前,蔚宗既传陀,何以不传吉耶?案《范书 襄楷传》,顺帝时,宫崇上其师于吉所得神书一百七十卷,皆缥白素朱介青首朱目,号《太平清领书》,其言以阴阳五行为宗,而多巫觋杂语。有司奏其书妖妄不经,乃收藏之。蔚宗或以于吉名已见于《楷传》,故不复有传耳。

汉帝多自作诏

两汉诏命皆由尚书出,故比之于北斗,谓天之喉舌也。《后汉书 周荣传》,荣子兴有文学,尚书陈忠疏荐兴曰:“尚书出纳帝命。臣等既愚暗,而诸郎多俗吏,每作诏文,转相求请,或以不能而专己自由则词多鄙固。请以兴为尚书郎。”又宦官曹节欲害窦武,拥炅帝上殿,召尚书官属至,胁以白刃,使作诏版。此可见诏命皆由尚书郎所撰也。汉诏最可观,至今犹诵述,盖皆简才学士充郎署之选。而如陈忠所云,则亦有拙于为文,及辗转倩人者,可知代言之职綦重矣。然亦有天子自作者,武帝以淮南王安工文词,每赐安书,辄令司马相如等视草,是帝先具草,而使词臣讨论润色也。哀帝策董贤为大司马,有“允执其中”之语,萧咸谓此乃尧禅舜之文,非三公故事,长老莫不心惧,此必非代言者所敢作也。光武诏司徒邓禹曰:“司徒尧也,亡贼桀也,宜以时进讨。”立阴贵人为后,诏曰:“贵人乡里良家,归自微贱,自我不见,于今三年。宜奉宗庙,为天下母。”又帝疑侯霸荐士有私,赐书曰:“崇山幽都何可偶,黄钺一下无处所。欲以身试法耶?将杀身成仁耶?”此等文词,亦必非臣下所代作者。明帝登极诏曰:“今上无天子,下无方伯,(本引《公羊传》之词。)实赖有德,左右小子。”章帝诏亦有云:“上无明天子,下无贤方伯。”按二帝方在位,而诏云上无天子,人臣代草,敢为此语耶?不特此也。明德马皇后答章帝请封外家诏曰:“吾为天下母,而身服大练,欲以身率下,以为外亲见之当伤心自饬,但笑言太后素好俭。前过濯龙门,见外家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仓头衣绿,领袖正白,顾视御者,不及远矣。”又饬章帝曰:“吾素刚急,有胸中气,不可不顺也。”此等语无论非人所能代,且马后并未称制,尚书乃帝之近臣,岂有答帝诏而即令帝之近臣代作者?后本好学能文,此诏亦必自作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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