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奇一下呆了。不让练功,让去提水,虎牛刚才教的可是天凌入门十万招的第六到第十招呀。师姑,你这是为何?自已跟着师父来天凌,就是要习武修真练气,早日学得本领,为娘亲与父皇报仇雪恨的。提水提水提水,小奇咬了咬牙,还是跟着虎牛进了厨房。
虎牛拿了两个大桶,然后给小奇递去一只小的。但这小桶,都有小奇的腰板粗细,木板围制,拿在手里,十几斤对于一个十多岁小孩来说,还是相当沉的。
“听师姑说,山后有个泉眼,我们到那去提。”虎牛口气稍加缓和,也许他也知道,师姑让这么个小孩去提水,有些不近人情。
但小奇并没有退缩的样子。
“师兄,我们快些去提,提完我还要练功呢。”小奇声音有些急切,心里暗想,不然,就跟不上黑蛋儿他们的进程了。
“哦!”虎牛弯腰,把一张大脸紧贴着小奇的小脸,仔细看着,“挺认真的。”
“快点走!”小奇催促。
小奇跟着虎牛走出厨房,又仔细地看着黑蛋儿诗涵他们练习新学的招式,用心记着。一高一矮出了院门,就是弯弯曲曲的竹林小道,居然有三四个岔口。虎牛也是第一次来翠竹山,哪里知道去山后泉眼的路。正迟疑间,青竹师姑那沙沙的声音又从天而降。
“让小黑给你们带路。”
虎牛连忙回头,去看师姑那间漆黑的大门,想那奇怪的小狗,一定穿门而出,然后追上大家,在前面小跑带路。可黑门前静悄悄,并无小黑狗的身影。
“汪汪!”
虎牛与小奇连忙转头,不知何时,小黑狗已经站在他们的前面了,并且越变越大,俨然有半人高的大狗。那双黑色的眼睛,看了虎牛,尾巴摇了几摇;看了小奇,似乎是瞪了一眼,打个很不友好的响鼻。然后,掉转屁股,向左侧的岔路走去。
虎牛抬步紧跟,小奇哪敢怠慢,也紧紧尾随。哪知,那黑狗越跑越快,虎牛迈大步才能跟上,小奇却要小跑,背着有些沉重的水桶,开始喘起粗气;黑狗居然跑起来,虎牛没办法,只得跑步跟上,苦了小奇,要拼命跑,还被甩下一截。
“小黑,”虎牛也有些喘气,“慢些好么?小奇就要掉队了。”
小黑狗哪管那些,只顾越跑越快,像支黑色利箭沿着山路向前穿去。等虎牛呼哧呼哧追上,见小黑蜷着身体卧在一个水潭边,他也丢掉水桶,弯着腰喘着粗气。
“跑……你跑这么快干嘛?”
忽然想起小奇,回头看,哪有小奇的身影。
“小奇,我在这。”虎牛顺着来路喊了起来,他怕小奇迷路。假如这小子真迷路,师姑可能不会怪罪,看样子师姑很不喜欢小奇,但师父回来一定怪罪。师父对小奇特别疼爱。自己有时对小奇看不顺眼,就是因为师父太偏爱小奇。
“师……兄,我来了!”小奇的声音,穿过竹林,居然传了过来。
虎牛这才放心。他放下水桶,坐在小黑狗的旁边,休息起来。没一会儿,小奇居然背着那只比他还粗的木桶,赶了上来。但是,他已经累得差不多了,满头大汗,顺着发丝滴水,上下喘气,一屁股坐在虎牛的身边。但那只小黑狗,居然十分记仇,爬起身远离数步,才肯重新卧下,大有不与汝为伍的感觉。弄得虎牛大笑,小奇狠狠地朝它瞪了一眼。
稍喘口气,小奇便东张西望。
这是个有两三间房子大小的水潭,中间一股泉水,越过水面半尺,缓缓上涌。紧贴山壁,上书“翠竹泉”三个大字。泉水清彻见底,泉那边隔着一丛矮竹,就是翠竹悬崖,崖下,是碧波荡漾的三清湖水。此时,阳光普照,湖面水雾升腾,上清岛与整个翠竹山,都沐浴其中,犹如仙境。远处,高大的雪山,主峰直冲天宇,甚是宏伟壮观。
虎牛见小奇呆呆望着雪峰发愣,便开口问道:“小奇,你知道那叫什么峰?”
小奇第一次来天凌,虽然早早地在天凌其它地方都可见到远处那巍峨的雪峰,但他却不知道它的名字。
“那就是‘冲天峰’。”虎牛说道。
“竟然那么高,看不到顶在何处?”小奇惊讶。
“当然高,”虎牛不以为然,“据说它连接上天,是成神成仙的必经之路。”
“成神成仙?”小奇还是惊讶。
“你来天凌,难道不想成神成仙?”
“我不想,”小奇极其肯定,“在我娘亲被杀之前,我有一会儿时间想过。可娘亲被……”小奇说不下去,声音哽咽起来,“只想学一身道武功夫。”
“呵呵……”虎牛看着他那泪流满面的样子,心想你能学成么。他拿了水桶,往泉中一放,两桶泉水便轻轻提起来,“好了,我们提水回去,我们还要渚饭。”
小奇连忙起身,也把木桶放入泉中,灌满就往上提,刚提出水面一半,就觉得太沉,提不上来。
“你看你人小,胃口倒还不小,”虎牛哈哈笑着,“提不动,就提半桶不行么?”
小奇也不理他,一咬牙,居然把那桶水提了上来。虎牛很是不高兴,拎着两桶水就迈开大步。
“你看你还很倔的,你就是提上来,这么远的路,你能提走么?你慢慢走吧,我可不等了。”
说完,虎牛提着两桶水,已经步入竹林小道。蜷缩一旁的小黑狗,起身抖了抖一身黑毛,急忙跟了上去。
“黑狗,”虎牛边走边说,“你要跟着那个小笨蛋,小心他迷路。”
我才不会迷路。小奇心说,我只是提着这么多水,走得慢些。想罢,他又一次提起水桶,那种沉重,让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走了两步,摇摇晃晃,水桶的水也飞溅一些。他连忙把它稳住,他本想提着满满的水回去的。
他更加小心地往前走着,走六七步,他都要停下歇歇。开始流汗,浑身上下都滑溜溜的;开始喘气,胸膛一吸一鼓就像个风箱。实在走不动,他把水桶放下,一屁股坐在旁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虎牛一定早早地回到了。那只可恶的小黑狗,终于不在眼前。黑蛋儿、诗涵、香菱他们,不知还在练功么?新招式……他想起来,师姑虽然不让他学,也不让他练,但他却也看了一些动作,他的手动起来,脚也动起来。这段小路还算宽阔,他干脆站起身,把所看到新招式,一遍一遍地练起来。他忘记了提水回去的事,就在那不停地练习着。
不知道练了多少遍,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个巨大的影子,猛然回头,他的水桶前,居然站着一个庞然大物,翠竹林中居然有魔兽。这让他一身冷汗,头发直直地竖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