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宇文烈再也没有办法容忍宇文泽的无理取闹,一把抓住宇文泽胸前的衣服,拎着他到了房间外面,而路爽早就已经摸清楚了宇文烈的脾气,知道他已经生气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宇文烈把宇文泽往地上一放,恶声说道:“不想睡觉就在这里跪着。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让他起来。”
说完,又对着路爽吩咐道:“看住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求情。”
说完,就转身回到了卧房。可惜,他的兴致已经被破坏殆尽,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又担心着门外的宇文泽,越想越气,有好几次想要叫宇文泽起来回去,但是又想给宇文泽一点教训,毕竟他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好容易挨到天亮,婢女进来伺候他梳洗,这才问起宇文泽。
一旁的路爽见宇文烈已经穿戴整齐,急忙说道:“世子昨日跪到大半夜晕倒了,杨夫人得到消息,把世子抱走了。”
宇文烈一听,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宇文泽是他的心头肉,虽然说想要惩罚他,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让宇文泽晕倒,于是当下就叫着路爽往杨夫人的院子走去,想要去看看宇文泽有没有大碍。
两个人到达的时候,宇文泽正窝在杨夫人的怀里,看到宇文烈过来了,有心想要让宇文烈抱抱他,但是一想到宇文烈对自己恶劣的态度,就有些生气,冲着宇文烈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别对着宇文泽,不肯再看他一眼。
宇文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宇文泽抱了过来厉声问:“可知错了?”
宇文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双臂垂下,身体缩的更紧,又好怕宇文烈再冲她发火,立刻“呜呜”的哭起来,在宇文烈的怀里剧烈的挣扎苦闹道:“杨夫人,泽儿好怕,快来救泽儿。”
听到宇文泽的哭声,宇文烈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宇文泽,把他搂得更近,可是刚抱了没一会,就又松开了手,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不能半途而废,再忍一忍,只要他认个错,就去抱他,刚软了的心又重新绷起,对着宇文泽说道:“你还不知错吗?”
宇文泽抽抽搭搭的看着他小声说道:“泽儿知错了。”
宇文烈顿时心一软,刚要伸出手上前抱他,就听宇文泽随后又说了一句:“以后泽儿再也不来找爹了,爹把泽儿送走就是了。反正泽儿也讨厌死爹了。”
宇文烈刚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听到他的话,往下一摔,沉着脸色说道:“你还是继续思过吧!给我过来。”
说完,就把宇文泽从杨夫人怀里拉出来,一路拖着宇文泽到了自己的书房,一把推了进去。对着宇文泽说道:“既然你还不知错,那么就关到你知错为止。”
说完,就要关上书房的房门,让宇文泽在里面闭门思过。
宇文泽这下是真的怕了,他宁愿跪在卧室外面,也不愿被关在这里,不等宇文烈走到门前,他蓦然起身,向门外冲去,宇文烈只感觉到一阵风自身边吹过,就见宇文泽人已跑出门外,疾步往杨夫人跑去。
宇文烈望着他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吩咐路爽道:“赶紧跟上去,别让他摔着。”
说完,也不再管宇文泽,自己回书房了。
回到自己寝宫的宇文泽,生怕宇文烈会追来,回身便把门插上了,直到杨夫人来敲门,确定杨夫人是自己来的,才把门打开,还不放心地往周围看了看。
杨夫人见他吓成这样,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猛地一把抱住宇文泽说道:“怎么哭了呢?你爹又打你了?”
宇文泽点点头,对着杨夫人眼巴巴的说道:“泽儿饿。”
杨夫人立刻心疼的不能自已,对着手下的婢女吩咐道:“没听到世子喊饿?快去准备。”吩咐完,又将宇文泽紧紧搂在怀里。
“杨夫人,爹好狠哦!泽儿饿了一天了。”宇文泽一想宇文烈无情的样子,就委屈的想哭。
“走,先跟我去用膳,事情我们一会再说。”说完,杨夫人拉起他的手来到偏殿,下人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宇文泽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就要吃,杨夫人忙说,“先喝粥,来,把粥喝了。”说完杨夫人亲自端着粥碗送到他嘴边。
宇文泽饿了一天,早就已经前胸贴后背,这下喝了粥就立刻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恨不得把筷子也吞下去。
杨夫人见他吃的高兴,心里也很欣慰,也跟着吃了几口。
宇文泽大吃了一顿,直到肚皮再也放不下了,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刚要起身,猛得就看见宇文烈迈过门槛走进来,顿时吓的往杨夫人身后躲。他现在真的是怕了宇文烈了。
杨夫人拉着他的手迎上宇文烈,有些生气的说道:“将军这么晚了还过来?”
她一向把宇文泽视为自己的亲身骨肉,现在看到宇文泽对宇文烈如此害怕的样子,也就心里有些气愤难平,不管怎么说?柳如烟都只是一个侍妾,可是宇文烈却因为柳如烟的事情屡次责骂宇文泽,这也让杨夫人心里有些不高兴起来。
宇文烈瞪着宇文泽,厉声说道:“我不来,泽儿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怎么样?你还要无理取闹吗?知道错了没有?”
宇文泽撇撇小嘴,仗着有杨夫人撑腰,大胆的反抗道:“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找你了,就算你请我去,我也不会再理你了。”
宇文烈面沉似水,觉得宇文泽真是被自己惯坏了,厉声说道:“赌气是吧?”
宇文泽往后一退,气鼓鼓的说道:“泽儿不敢赌气,泽儿自己去书房面壁思过就是了。”说罢挣脱杨夫人的手就往外走。
“你站住。”宇文烈恕吼着。
宇文泽非但没站住,反而撒腿就跑,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宇文烈立刻命令路爽带人追过来,远远的就听到扑通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倒进水里了,这才想起来,前面就是太河池,难道是宇文泽落水了?宇文烈和身后的杨夫人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太合池边,漪涟尚未散尽,却不见宇文泽的影子。
“泽儿……泽儿……你再哪里?”杨夫人腿一软,立刻在湖边瘫倒在地。
宇文烈也慌了神,对着路爽吼道:“快叫人来。”
很快,闻讯赶来了大批的侍卫,划着小船在水里打捞,直到天光大亮,什么也没捞出来。
宇文烈抓狂的注视着水面,纵是是再怎么生宇文泽的气,这会也全都放下了,他一向冷静自持,但是这会儿也沉不住气了,那可是他堂哥唯一的儿子,命根子一样的,此时的他多么希望宇文泽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后悔昨天所做的一切,只要他的泽儿回来,一定会加倍的宠爱他,再也不让他面壁思过了。
几个人找了一夜,什么也没找到。这个时候闻讯赶来的柳如烟在旁看着宇文烈的脸色,试探性的说了句:“将军都找了一夜了还没有什么收获,还是往别处找找吧,也许世子再别处睡着了也说不定。”
柳如烟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宇文烈立刻反应过来,对呀!泽儿可能根本就没有落水,毕竟这个湖虽然大但是却不深,找了一夜什么都没找到,应该是没有落水。一瞬间,宇文烈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快,都去别处找找。”
几个人立刻又乱作一团,在将军府里漫无目的的乱找起来。
很快就有一个小厮匆匆跑来报告:“将军,世子在那边亭子里睡着了。”
“什么?”宇文烈得到消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跟着那小厮来到了被绿树环绕的小亭子里,刚绕过密密的树枝,就看到宇文泽已经醒了,正在追打一个小厮, 原来是他睡的正香,却被小厮给吵醒了,心里不痛快,当然要拿小厮出气。
“泽儿。”宇文烈大步迈进亭子,一把抓住了宇文泽严厉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找到宇文泽的时候,宇文烈信誓旦旦的在心里许诺要加倍疼他,原谅他犯下的错误,可是这一见面,又忍不住怒火中烧,整个将军府的人都被他担心的要命,但是他却在这里睡觉。
宇文泽一见到宇文烈,就吓住不敢动了,呆呆的任宇文烈抓着自己,直到看到后面跟来的杨夫人,立刻像看到了救兵,叫了一声“杨夫人”就要奔过去。
宇文烈却不放过他,猛地一把抓住他,就势坐到石凳上,把宇文泽按在自己腿上,照着屁股就狠拍了几巴掌。
“我让你跑!”说完,又是几巴掌。
“将军别打了。”杨夫人上来抱住了宇文烈即将落下的巴掌,心疼的说道,“他肯定汉子道错了。”
宇文泽哭着扑到杨夫人怀里。
“把他带回去严加管教。”宇文烈扔下这句话就气冲冲的走了。
这一晚上,他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现在看到宇文泽就忍不住气上心头。
宇文泽扑到杨夫人的怀里控诉道:“杨夫人,爹打泽儿。”
“该打。”杨夫人拉起他的手就走,刚刚要不是自己拦着,恐怕换个时候宇文泽早就已经被打了一顿了,可是不管再怎么生气,她也不忍心宇文泽挨打。
都是那个女人,自从她来了,爹就讨厌泽儿,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宇文泽暗下决心,要对柳如烟还以颜色。
宇文烈因为生宇文泽的气,也想要让他认识到错误,一连几天都没有去杨夫人的院子,甚至连宇文泽也不见,不再陪着宇文泽到处玩儿,不再隔三差五的把宇文泽叫道身边,宇文泽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哪里知道宇文烈是故意冷落他的,还以为宇文烈再也不喜欢他了,伤心了好多天。
但是他又想知道宇文烈到底还在意不在意自己,于是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离家出走。单纯的宇文泽心想,如果爹派人出来找自己,那说明爹还是疼他的,如果不找自己,那自己留在这将军府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一想到这里,宇文泽就立刻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的溜出了将军府。
可惜,当宇文泽刚刚走到大街上的时候,还满心兴奋,结果走了一会之后就忍不住饥肠辘辘起来,这个时候的他才知道,离家出走没有钱是不行的,可是自己出来的时候哪有想到这些,有心回将军府,又觉得没有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饿着肚子往前走。
当他路过一家馒头铺时,看到那刚出锅的白白胖胖的馒头,肚子忍不住咕噜咕噜叫的更响了,他饿得再也卖不动步子了,那热腾腾的馒头看的他直流口水,想他在将军府顿顿山珍海味,哪里尝过挨饿的滋味。
忽然,他想到自己身上有块玉佩,是宇文泽在他周岁生日的时候给他的,他拿出玉佩,看了看,不知到这块玉佩能不能换两个馒头吃吃。
“可以给我两个馒头吗?”宇文泽将手中那块上好的玉佩递上去。
老板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见他衣着华丽,又是小孩子好骗,便想着要发笔小财。就有些为难的说道:“拿这个换馒头?”
宇文泽一看老板不愿意换,就立刻急了,只能可怜巴巴的说道:“老板,我好饿啊。你行行好,给我两个馒头吧。”
老板在心里偷笑,虽然他不懂行,但是宇文泽手里的那块玉佩光滑剔透,别说是换两个馒头了,两笼馒头都绰绰有余,所以他拿了两个馒头递给宇文泽说道:“好了好了,看你这么可怜,就给你两个馒头吧。”
最后老板还好心的多给了两个,宇文泽竟还感激的连说了两声“谢谢”。
老板赚了一个大便宜,就立刻把玉佩放在手里认真的把玩,仔细的左看右看,忽然,从旁边伸出了一只大手把玉佩抢了过去。
老板抬头一看,是个英武的年轻人,正是这阵子四处打听柳如烟下落的孟俊泽。
“你干什么?”馒头铺的老板想要抢回玉佩,“这个是我的。”
那老板把玉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忽然,一只男人的大手一把将那玉佩抢去。
孟俊泽说道:“一块上好的玉佩你就给他四个馒头,你也太黑心了。更何况,这么一个小孩子,你就是送他几个馒头又何妨。”
老板理直气壮的说道:“你说的倒轻巧。我这都是小本买卖,一家老小都靠卖几个馒头过活,你既然那么好心,就替他给钱啊。他愿意拿玉佩来换,与你何干?”
这个时候捧着包子边吃边走的宇文泽听到争吵声,转回身看。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摸出一个碎银子在馒头铺的老板眼前一晃,猛地拍到案子上,拿了自己的玉佩来到他的跟前,递给了自己。
宇文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迟迟没有去接。
宇文泽以为自己吓到他了,就柔声说道:“你这块玉佩都能把他的铺子买下来了,那老板是骗你的。”
“谢谢。”宇文泽听话的接过玉佩,想着一个陌生人都对自己这么好,但是自己跑出来一天了,将军府却没有人出来找自己,立刻难过的想要落泪。
孟俊泽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刻慌了,问道:“你是不是迷路了?你家在那里?我送你回家。”
宇文泽失落的垂下脑袋,说道:“我不想回家。”
孟俊泽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问道:“你是不是跟家里人闹别扭了?”
宇文泽想到宇文烈因为柳如烟对自己凶神恶煞的模样,难过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父亲娶了一个小老婆,就不要我了。”
孟俊泽顿起怜悯之心,觉得这个样子的宇文泽真是可怜非常,问道:“是不是继母对你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