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陌生地房间里整齐排放着一屋子书籍,八仙案上架着一方香炉,寥寥青烟和着檀香味在空气中飘散,是上好的檀香,我深吸了一口,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但看窗台上的一盆兰花,清新的叶片泛着绿意,粉蓝的花朵绽放着娇嫩,可见这房间的主人是位儒雅之人,只是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好象是别人的床上……
侧身一看,我竟然伏在一个人的身上,一床丝绣的被褥盖住了整个身子,只露出颈项以上的头部,那人面如冠玉但双目紧闭,分明是个俊秀的男子,为何一动不动,莫非是让我给压死了的?不敢多想立即跳下床来。
“慢着!姑娘哪里去?”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唐曜忠的嘴里蹿出,他伸出手臂挡住女子的去路,以为她想逃离此地。
“老伯您误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这里来的,况且我也没有伤害令公子的意思,请您行个方便放我出去!”我扬起无害的微笑,瞧着他们的打扮,我定是回到古代无疑,只是未见南宫傲的影子,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罢了罢了!想我唐家富甲一方,我唐某也未曾做过亏心事,奈何我的爱子竟得如此怪病,是上天不公啊!既然你并无恶意,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走吧!”老者顿首垂泪,掩面而泣,绝望地哭道。
等等?怪病?我回过头看着床上的男子,刚才明明感觉他……
“敢问老伯这位公子的怪病是何种症状?小女子不才略通医术,斗胆一试!”不忍老伯如此伤心,我淡然开口道。
唐曜忠投来诧异的目光,想他为求名医张榜发文,不知看了多少有名大夫,花了数不尽的银子,总不见好,如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也想一试,真是荒唐,摇了摇头叹道:“姑娘,炎儿这病非轻易能治好,我看还是不麻烦姑娘了,姑娘请便吧,出口在庭外右手边,出去自然有人带路。”
时是晌午,本应明亮的房间内此时却显得格外幽暗,一间穴室的卧榻上躺着一位冷俊的男子,手臂上的伤被细心的包扎起来,男人因为昏迷而显得面色泛白,微紫的嘴唇一开一翕轻声呼唤着一个名字“菱……菱儿……”“风鸣”安心地躺在主人身边。
深紫色的幔帐将穴室中间的卧榻神秘地遮掩着,室内简单的布置些紫檀木桌椅,唯有梳妆台上的铜镜与脂粉盒,暴露了主人是一位女子,至少是一位爱美的女子。
室内点燃的烛火随着石门的开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步履轻盈走进来一位妖娆的女子,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飞星逐月”髻,淡紫色的水晶簪从右侧将盘发固定,一袭深紫色纱裙透着曼妙的身姿款款而来,伸出纤纤玉指优美地轻挑开纱帐,嘴角勾起一丝媚笑,指尖轻戏男子小麦**人的肌肤。
这是她的猎物,手下人在半山腰找到他的时候,他失血过多的躺在荆棘从里,虽然穿着古怪的衣物,但她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浩月山庄的庄主……南宫傲!
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和令牌,想不到在他身上还能找到这么有价值的东西,若不是点了他的昏睡穴,以他的武功修为,想必早就醒了过来,嘴角的媚笑逐渐变成冷笑,眉目中透露出一丝阴险。
唐曜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是在下逐客令吗?我望着眼前默不做声的一干人,看来只好改日换个“方式”再来拜访。
正欲告辞离去,忽然一个浑厚的男声从门口传入:“爹,不妨让这位姑娘一试,若能医好便是二弟的造化,如若是医不好再放她离去不迟。”我寻声望去,一位气宇不凡的翩翩公子身着锦制的青衿,脚踏青丝履,手持一把别致的折扇,悄然而来。
“谨儿,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通知府里来人去接,江北的丝绸行情可好?出门在外让为父好生惦记。”唐曜忠迎上来人,颤抖的双手紧握住那人的手臂,略显苍老的眼中渐渐湿润。
“孩儿不孝,让父亲大人担心了,在外还算顺利,只是来信得知二弟突染怪病缠身,煞是奇怪,所以赶往家中探望。”男子谈吐举止温文尔雅,搀扶老父在桌边坐下,倒上一杯茶水递与父亲,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挥扇禀退左右,转而望向我。
“不知姑娘对我二弟的病症有何见解?”唐风谨双手持扇作揖道,朗目恭敬地望着我,似是在请教却又像心中已有结果。
“敢问令弟染上怪病有多长时日了?”眼前的男子面色随和,却也不失威仪,年龄二十五岁上下,长相与床上的男子有些相似,只是显得更为成熟些。
唐风谨望向老父,片刻的安静之后,唐曜忠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炎儿是立秋过后,在城内的凤栖阁遇见了一位姑娘,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家里便这样了,从小跟着炎儿的小厮‘唐卫’也在那天无故失踪,事发至今也半月有余,真是作孽啊。”说完伤心地摇摇头。
躺在床上半月未曾醒过?我移步往床头走去,轻轻揭开锦被一角,用中间三个手指定位在寸、关、尺三部上,双手共测六部十八候,测得“沉浮迟数”二十八脉象均无异常,不解地摇摇头,正想将其眼皮翻开观察瞳孔,触到皮肤的刹那间,我猛然抽手后退几步,踉跄中差点摔倒,唐风谨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小心地扶住了我欲下坠的身体。
“谢、谢谢。”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站稳身子尴尬地道谢,只是刚才的那种感觉明明是……
“姑娘是否探明病因?”唐风谨仍旧不失风度的沉稳问道。
“这……”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竟有些语塞。
“姑娘不妨直说!”唐风谨启颜微笑道,让原本随和的面相更添几分。
“敢问唐二公子半月来可有进食?”话一说完,却瞥见唐风谨嘴角一抹轻笑,随即幽雅地甩开折扇,有意无意的扇着风,他是在笑什么?
“并未进食,半月来炎儿日渐消瘦让我如何是好啊?”这次答话的是唐曜忠,忧心的慈目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