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幽然答道:“从哪里进来无关紧要,不过,我的确是墨君尘,那个在我身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已经死去,或许是他自己不愿意活下来。”
墨君尘没有任何情绪的话语让我捉摸不定。
“你爱她吗?”我低着头看向床上的大姐,话却是对着墨君尘说。
她付出如此重的代价,才让这个男子得到肉体与灵魂重生的机会,真气对于一个修炼内功之人而言,是等同于生命的东西,她就这样交给一个还没有说爱她的男人,真的值得吗?
“爱她的人是我身体里另一个灵魂,不是我,那个灵魂控制了我的身体,杀了我的父兄,若不是那个灵魂死去,我怎么会有重生的机会?”墨君尘依旧无情的言语,究竟孰是孰非?无从判断……
闻此言,我心已木然:“可怜的大姐,若无有心人,谁又能救得了她呢?”
“你自身难保,还想救她吗?可笑,可笑之极……”墨君尘忽然闷笑冷哼,似嘲讽、似促狭。
“我……”无言以对,我竟不知回他什么才好,为何我也自身难保?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你与‘李欣’一样,共用着身体的两个灵魂,注定只能存在一个,而他选择了死,因为我的意志强过于他,我要复活,而他就必须死……”像死神般的眼神,张狂的语气冷情地宣布着别人的生死。
徒地一怔,握着大姐的手猛然松开,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底仿佛真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喊,乞求着复活。
看着我目光呆滞,墨君尘又狞笑出声:“怎么?害怕了?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挣扎,我怨恨,我要埂醒,我要折磨他!”一句一句带着深重的怨气,向我陈述着他的悲痛。
我真不知道穿越后会给另一个灵魂附上如此巨大的痛苦,可是为何我却没有他说所的那种奇怪感觉,仿佛这个身体里就只有我一个灵魂的存在,十岁、莫非那个灵魂还不到十岁,她没有我的意识强烈,还是那个灵魂已然死去,让我察觉不到?又或是她还没找到醒来的理由……
从来没有今天的不知所措,我忽然感觉眼前一片茫然,细细咀嚼他的话是真是假,却发现他突然欺身过来,擒住我的手腕,猛将我按在床边,他的脸逼近我的脸,我不自觉地偏过头去。
墨君尘露出邪魅的笑容道:“知道是什么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复活吗?是脑海里抹不去的一个白色身影,是那个男人留下来的记忆,就是这个女子让我想要复活,而不是床上那个!”
墨君尘的手指着床上的大姐,眼睛却是瞪着我的,那幽深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我惊吓得立刻推开他的身子,他并没有再强拽住我,顺势我躲向漆木桌子的另一边,这普通的桌子真能挡住他吗?
扶住桌沿的手瑟瑟发抖,我定了定神道:“你不怕我喊出声?以你的武功修为比外面那两位如何?”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想伤害我的打算,慌乱的心渐渐平复。
“你不想救她吗?”并不继续这个话题,墨君尘转而问道,斜眼望着床上的红衣女子,嘴角勾起一个狡拮的弧度。
“你要是敢把大姐怎么样,我定会让你后悔!”虽然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我还是冲动地出语威胁,是我自己在害怕吗?为何盯着他的眼睛,我的心会慌乱如麻?
“啧、啧好凌厉的人儿,看你能坚强几时,我说过不会伤害她,定会遵守诺言,墨君尘也不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虽不知救她的方法,也断然不会害她,况且我能复活还多亏了她,再说我只有将她留在这,你才会再到我这里来,不是吗?”说完墨君尘竟抿嘴冷笑起来。
呆楞片刻,从他的眼神里我竟分不出他是正,亦或是邪?
“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我还会来的,我定要找到能救大姐的人!”说完我欲转身出门,却被追上来的墨君尘狠狠擒住肩膀,他两指朝我后颈袭来。
只觉得后脑酸疼身子一沉,我倒在他的怀里,修长如女人般细腻的手指托住我的脑袋,太阳穴中像被一种意念入侵,一阵阵痛得厉害,我紧蹙眉头,恍惚间似乎有人替我唤醒了潜藏许久的记忆……夜色撩人,清风徐徐,拂过屋内的粉纱帐,轻扬起一角。
不知过了多久,我微弱的意识慢慢恢复过来……
“唔!”头有点痛,我揉揉太阳穴,朦胧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竟是趴在漆木桌子上,墨君尘坐在我对面悠闲地品着茶,徒地一惊,记起昏迷前的一刻,他似乎想要袭击我,蓦然警惕道:“你刚才做了什么,我究竟睡了多久了?”
“什么也没做,是你自己累了睡了一小会,就一盏茶的功夫……”话从他嘴角溢出来,显得那么无关紧要,眉毛一挑注视着我。
除了头有点疼,身体好象没有什么异样,与他多说无益,不舍地望了眼躺在床上的大姐,我毅然开口道:“阁主莫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梦菱会去找寻救大姐的方法,还请阁主不要多加阻扰。”
“那是自然,我若是伤了她,你会怨恨我的不是吗?总有一天,你会自己乖乖来找我的,我又何必多做无用之事,哈哈!哈哈!”阴森的冷笑,在这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我不愿多留,转身夺门而去,却没留意身后墨君尘幽深的眼神,望着我的背影更阴森地魅笑……
夜风更凉,不知是几更天,我拢了拢身上的纱衣,抬头望着偏西的月亮,猜想或许未时已过了吧。
在回廊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见一个青衣小童手捧酒壶而过,于是拦下问道:“可知你家阁主请来的两位公子在何处?”
青衣小童抬手指了指雅居内的一处露天阁楼,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有两个人影在上面。
撇下小童,我移步走向阁楼,莲步轻移,悄若无声,还未登楼却听见南宫傲富有磁性的声音道:“唐兄言笑了,菱儿我定当珍惜,只是最近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定……”欲言又止,夜晚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