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北看着电话,缓了缓胸口沉重的喘息声,轻佻地对着电话说道:“大哥,你给我留的这小事儿可不小啊。”电话里传来一阵放肆地笑声:“怎么,吃了亏?”陈南北说道:“吃了大亏。”电话中声音沉默了一下,颇感兴趣道:“说。”陈南北顿了顿神,严肃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小子身边的女人不简单,而且从灵隐寺下来,很有可能是大哥口中苏家大菩萨地后人。”“恩?你确定?”陈南北认真地说:“八成把握。”电话中又说:“继续。”陈南北道:“这小子虽然打架不怎么样,也不是很会隐忍,但他既然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面对几十号人却仍然冷静对待,甚至敢主动出击,这一点很奇怪,我很诧异。”电话中人道:“你觉得诧异?那这小子的资料继续叫人查,查到他祖宗十八代那里也要查出来。”陈南北“恩”了一声,最后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了,这小子身边突然还出现了一个帮手,是个乡下人,也查一下他的信息。这货打起架来很带劲,很对我胃口。”电话里再次传来笑声道:“今儿这事儿可是委屈你了,早点回来一起吃个晚饭,那些路边的小痞子不用管了,打个电话叫他们老实点就行了。”陈南北笑了笑:“好。”随即挂掉了电话。
此时仍在前方奋力奔跑的韩陆和查成辉很累,同时也很恼怒,自己三人虽然不能说箭步如云,但好歹也不是平常人能一直紧追不放的。但是当韩陆和查成辉发现自己虽然虽然甩掉了很多人,但是总是有那么几个人紧紧地追着不放,一边追还一边问候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终于查成辉忍不住再一次骂起了家乡方言:“小兔崽子要是再追老子就嫩死你。”韩陆附和道:“嫩死你!”后边的人骂道:“麻痹老子初中长跑全校第一还是追不上,你大爷的你们打了鸡血是吧。”查成辉强装得意道:“莫急,爹爹我还在热身。”韩陆再次附和道:“还在热身!”混混大骂:“去你妈的当老子****……”骂完竟然再一次开始提速,韩陆和查成辉一看大叫一声不得不向前方看上去在慢跑但是速度奇快地苏乱追去。
这时,最前面的混混突然接到了陈南北的电话。“不用追了,兄弟们都散了吧。”几个混混一听立刻停下来双手插着腰诉苦道:“大哥,这几个货跑得太快,要不我喊兄弟们骑机车追?”“不用了,这几个人你们还动不得。”一听这话,混混们立刻闭住了嘴:“知道了大哥,我马上带人撤。”说完对着身后的二十几号人号人吼道:“跑步都不会跑,先滚回去,等我回去再收拾你们。”身后的人虽然有不服,但也还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散开了。
既然大哥都说不能惹,那就真是不能惹。回来混也要听话,带头的小混混心想。
于是还在前面一直骂着家乡方言的查成辉一边跑一边觉得不对劲,奇怪后面怎么没人跟他对骂了,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混混们全部停了下来有的喘着粗气,有的插着腰看着他们骂竟然没追上来。查成辉觉得他们是因为自己跑的太快干脆就放弃了,一下子有些得意的飘飘欲仙。此时韩陆与苏乱也发现了情况,三个人插着腰在路边停下来喘着粗气,韩陆问道:“什么情况?”查成辉风骚地甩了甩头发:“俺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俺们跑的太快了吧。”韩陆揉了揉肩没有说话。查成辉又问:“对了哥们你又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惹得这么多人要追着干你嘞?”韩陆平复了一下,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上午的情况,当然省略了苏倾的部分。查成辉听完感叹道:“哥们,想不到你也不是个安分的人啊。”韩陆没理他,回过头看苏乱,发现苏乱仅仅是喘了几口粗气竟然没有一些累的表现,心想现在的女人都不让男人活了啊。
就在他蹲在马路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的长鸣声,两辆警车由远及近迅速向这个方向驶来,韩陆看着警车深呼吸一口气,知道混混们的事不用再怕了。查成辉倒是有些紧张,抓了抓韩陆的衣袖道:“哥们,咋还把警察给弄来了呢?这样事儿可闹大了!”韩陆笑道:“怎么,之前你一人单挑那么那么多人都不觉得事儿大,现在看到警察反而觉得大了。”查成辉搓了搓手道:“大人俺不怕,俺就怕进局子被问话,丢人。”韩陆拍了拍他的肩,走到马路上,伸开手拦下了疾驰而来的警车。
两辆辆崭新的三菱ASX警车迅速地刹车,停到了路边。车上下来四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一个便衣。一个警察皱着眉看着韩陆道:“怎么回事?警车你也敢拦?”韩陆一只手捂着肩膀,假装痛苦的跟警察说道:“之前就是我报的警,刚刚才有一群小混混找我们麻烦。”警察看了看韩陆身后低着头的苏乱和一脸拘谨的猥琐查成辉,问韩陆:“你叫什么名字?”“韩陆。”
“今年多大?”“24……”“职业?”“灵隐寺帮人算命?”“哦?”几个警察显得很惊讶“小小年纪给人算命?”韩陆腼腆地笑道:“混口饭吃。”警察又问:“你说的混混呢?”韩陆向身后一指。警察一看,严肃道:“哪里来的混混。”韩陆诧异地向后看去,一个混混也没有,认真地说道:“肯定是刚刚全跑了?”警察眉头越皱越紧:“你知不知道报假案是很严重地一件事。”这是蹲在地上的查成辉也忍不住说道:“叔,俺们说的都是真滴。刚刚是有二十几个混混追着俺们。”警察看着查成辉,道:“二十几个你们也能逃掉?”查成辉猥琐地笑道:“他们跑的没俺快。”警察听着,又看了看低着头的苏乱道:“带个女人也能跑这么快?你们难道都是飞毛腿?先回局子里做个口供。”查成辉一听要进局子,立刻没了之前问候别人祖宗的胆气,低声道:“那那些混混咋办?”带头的警察对身后的两个人道:“你们两个开车过去看看。”
查成辉看着离开的警车,试探地问道:“叔,能不能不去局子?就当俺们没报过案。”警察骂道:“你当我是猴啊,不去就是报假案,先拘留你个三天。”查成辉被唬地无话可说。韩陆看苏乱始终没有抬头说话,也没有反驳警察,跟着警察身后上了警车。
坐在警车上,听着警笛长鸣。韩陆疑惑地问苏乱:“你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好?一句话都不说?”一直低着头的苏乱终于抬起头,眯起眼睛看着韩陆。
良久,良久。
韩陆被苏乱看的面红耳赤,连着旁边疑惑的看着苏乱的查成辉都面红耳赤。
终于韩陆忍不住准备问她什么情况的时候,苏乱头一歪倒在了韩陆的怀里,晕了过去!韩陆大惊道:“这这这,师傅快去医院,有人晕倒了!”之前穿着便衣的人探了探苏乱的鼻息,冷漠地跟开车警察道:“去医院。”
查成辉一时也不知所措,却听到穿便衣的人谈谈的说道:“没大碍,大概是低血糖的原因。”查成辉瞪大眼睛问道:“你是咋知道的?”便衣人:“因为我也低血糖。”查成辉半信半疑道:“你确定?”便衣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车窗外。
查成辉看了看焦急的韩陆和他怀里的苏乱,又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感叹道:“你们城里人真是,没事儿就爱装酷,啥事儿都憋在心里多累啊。”没有人回答他。
查成辉又自顾自地说道:“低血糖是啥玩意儿说白了俺也不知道,估计也是你们这些人才没事儿得着玩玩儿的,你说你们这些人,就是吃饱了饭没事儿干啊。”
便衣扭过头撇了撇嘴,问道:“我们这些人?那你是什么人?”
查成辉得意一笑,露出两行洁白地牙齿,自豪道:“俺是乡下人!”